趁著林如海說話的時候,薛蟠仔細的打量了麵前的“侯公子”,侯公子鵝蛋臉,星眸劍眉,身材高挑,衣著華貴,十分瀟灑從容,堪堪是飄飄貴公子一位,看的薛蟠十分嫉妒暗恨不已。
侯公子卻不放林如海走,他煞有其事的喝了一口茶,朝著林如海微微點頭,溫和的說道,“老大人,晚生做事,從來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今個我來,就是請老大人同意此事的。”
薛蟠轉過了臉,仔細的看了看麵前的侯公子,微微一笑,大搖大擺的坐到了侯公子的對麵,“我說這位侯公子,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話糙理不糙,您也應該很清楚,世伯他老人家沒有和侯家聯姻的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才是天經地義的過程,我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可從未見過,有這樣自己本人來硬提親的,”
說到對著自己有利的時候,薛蟠頓時化身封建製度的衛道士,指責侯公子不懂禮數,做一些霸王硬上弓之事,侯公子不以為然,喝了一口茶,瞥了薛蟠一眼,“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從我之後,日後自然是有的,你是何人?我今個是來林府提親,和其他人無關,這位仁兄,若是沒事兒了,你可以退下,不要打擾我們交談。”
林如海不動聲色的說道,“這是我的世侄,乃是我自家人,怎麼不能說的?”
薛蟠對著侯公子目下無塵,不正眼看自己的驕傲態度不以為然,“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薛蟠嗤笑的看著侯公子,“世伯老大人已經言明,不要再談婚嫁之事,你的臉皮怎麼會如此的厚?還死皮賴臉的賴在這裡,怎麼,還想學程門立雪,效仿千古佳話嗎?”
侯公子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這才隱隱有了一絲羞愧之意,他原本是以為林如海絕不會口出惡言,所以能夠厚顏呆在此地,可沒想到來了這麼一個不著調的死胖子,說話如此粗俗,有些時候,大部分的時候,隻有赤裸裸的真話才是最難聽的,“你是何人?還談及自己是讀書人?實在是辱沒斯文!”
薛蟠一搖扇子,“在下金陵薛蟠薛文龍,見過侯公子了。不敢請問侯公子台甫?”
侯公子雙眼微微收縮,盯住了薛蟠,“你就是薛蟠?”他微微嗤笑,“原來是金陵來的織工啊。”
這話是諷刺薛蟠家裡頭是織造起家的,“織工再怎麼樣,也比你這樣的煮鹽鹽丁要強,”薛蟠反唇相譏,“承蒙老大人不棄,委任了我這協辦鹽引改派之事,我這個織工,正經管著鹽丁了,怎麼地,你看到小爺我,還不大禮參拜嗎?”
論起鬥嘴,薛蟠自詡是不輸任何人,侯公子猝不及防,臉上鐵青一片,“就憑你也要我大禮參拜?”侯公子傲然起立,背著手睨視薛蟠,矯然如同華茂春鬆,“我在義忠親王麵前也隻是作揖,見甄總裁不過是問好而已,見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兒,還要大禮參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