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跟著探春久了,亦或者是因為探春身份頗為尷尬,倒是讓底下的丫頭多了一些探春的性格,什麼東西都看的透徹一些,她對著鳳姐不以為然,探春攔住了她說話,“不許說這個,當家有當家的難處,許是鳳姐姐有鳳姐姐的難處。”
探春想著薛蟠介紹天竺的風景人情,適才又竊聽得薛蟠和外頭這些人的對話,不知道為何,探春心裡頭這會子還是砰砰直跳,“哎!”探春歎了一口氣,神色有些恍惚,眼神頗為迷離,“身為女子,還真的是不能出去,什麼時候我也可和薛家大爺一般,可以四周遊曆呢?若是這四周遊曆見一見外頭的世麵,實在是比困頓在這府裡頭,要好多了。”
侍書對著探春的想法有些不以為然,她把這薛蟠送的東西放好了,又給探春獻了茶來,“這出去有什麼好的?我瞧瞧薛大爺的樣子,也不覺得外頭如何好,不然何以會急著開槍打人把傷了也要趕緊著回家了,要我說,這離家千裡的滋味到底是不好受的,”侍書知道探春的心結,“姑娘也不必多思,姨娘是姨娘,環哥兒是環哥兒,姑娘你是自己個,凡事兒隻要孝敬好老太太,尊敬太太,其餘的不必多管,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何須計較這麼多呢?老太太太太看的清楚呢,知道姑娘是什麼人,和旁人如何,並無關係。”
探春點點頭,“也就是這個意思了,不過今個早上趙姨娘這樣去鬨,多少我臉上也不光彩,”她想到了寶玉那鄙夷的神色,沉下臉來,“你去看看,那邊有什麼事兒,到底是為了什麼,若是無理取鬨的事兒,我是必然要稟告太太的!”
侍書點點頭,“是該如此,不然的話,隻怕太太又會說是姑娘沒有提點到趙姨娘,讓她在親戚那裡胡鬨。”
迎春屋裡頭,迎春正盤膝在炕上翻著一本書,她的丫頭司棋剛才去問廚房要新進的果子,回來收拾拿來的禮物,這才發現適才還兩對的首飾,這會子就剩下了一對,一對粉色碧璽荷葉銀耳環不見了,“姑娘把那耳環放哪裡去了?”司棋笑道,“我好收起來,日後可以戴。”
“被嬤嬤拿走了,”迎春說道,“她說自己家的丫頭還缺了一雙耳環,見到這一對不錯,於是借走了。”
司棋不悅說道,“這老嬤嬤,仗著奶過姑娘幾日,就這樣的不上台麵,整日裡頭上躥下跳就會一些吃酒搖色子的事兒也就罷了,還老是問姑娘要這個,要那個的,之前就時不時的拿著姑娘的月錢,說是借,可一次也沒見的還給姑娘,這會子倒是好了,姑娘收了的好東西,留著還沒一盞茶的時候,巴巴的倒是又拿走了,這不就是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