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些人衝到了順天府,隻怕是局麵就鬨得很難收拾了,不是說這幾十號人能夠攻破順天府,而是這件事情的定性就容易給人借題發揮,並且借此來攻擊乙班的這些人,薛蟠等人好不容易在天竺出生入死的,算儘了無數計謀招數,這才擒拿處死了馬德裡思汗,可以得勝歸國,如果這時候再來一處戲,讓朝廷覺得鹹安宮乙班等人居功自傲,桀驁不馴,如果有這個印象,那麼評價自然很差之外,隻怕是這兩班大比最後的結果,也有可能讓之前的努力付之東流。須知道朝廷是最厭惡學生們搞什麼串聯,圍堵什麼衙門的,隻要有這樣的事兒發生,就算沒有大動乾戈的處罰,但冷處理,說不得要一輩子不重用這些人了。
金寧想通了這一節,不由得額頭上全是冷汗,於是擦了擦汗,定了定神,“你這話說的,乃是今日最有水平之話了,”金寶讚許的點點頭,又是乾了一杯上好的玉泉春,“不錯,不錯!我思來想去,也就這個可能了!的確是如此,若不是老子今日攔住你,隻怕早就一群人去堵順天府的大門了,到時候你們這些人倒是拍拍屁股一股腦兒的溜之大吉,隻是害的你班首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班首算無遺策啊,”金寧歎服道,“不是孩兒誇口,這一番天竺之行,委實是凶險之極,不僅是英國人要把我們除之而後快,土人也暗含鬼胎之外,那甲班之人彆說是幫襯著了,我們回國的時候他還要來擒拿我們,要逼迫我們交出馬德裡思汗,這一番凶險,和父親昔日的大戰自然是比不來的,但的確是十分危險,孩兒記得我們出關的時候,就算不輪到守夜,也是夜夜難眠,生怕這一回就葬身天竺而不可生還。”
金寶默然,這一件事兒的確是大家夥都不知道,不然誰也不會這樣的讓自己家裡頭的家族的希望去天竺送死,在他看來,要捉拿到馬德裡思汗,就靠著一些官學生,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何況這甲乙兩班的齟齬,由來已久,特彆是這個薛蟠上任之後,兩邊差點沒有開始捅刀子,就已經是十分克製了,的確如金寧所說,這一番天竺之行,他們根本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金寧想到前些日子的苦楚,不由得歎氣,“後來班首運籌帷幄,將局麵一樣樣的好起來,雖然大家夥行軍辛苦,可有了主心骨,又有了前進的方向,一下子這士氣就起來了,原本每日戰戰兢兢,這在異國他鄉生怕許多不順之事,班首的確是大才,不僅是將我們各自分工起來,又定下策略,一定要捉拿到馬德裡思汗,這是最終目標,而最要緊目前的第一要務,就是要讓英國人不痛快,這麼定下來之後大家夥一起想法子動腦筋,這才堪堪辦好了事兒,就算是這樣順遂,這其中多少驚險,真不知如何說起了,如今思來想去,還真的有些恍如夢中。”
“彆說不如我了,我倒是覺得你們幾個人,成就日後必然要比我們這些人大,”金寶搖搖頭,否決了濟寧這不如自己的言論,“薛蟠此人的確是天縱之才,帶著你們抓住了馬德裡思汗倒是其次,最要緊的居然在天竺大陸英國人的腹心之地,牢牢的紮下了一個肉中刺眼中釘,這報複的痛快,可是比香國覆滅來的更好!”
金寶的戰略眼光自然不是金寧等人可以比較的,他倒是覺得冊立占西國,比捉拿馬德裡思汗更重要許多,馬德裡思汗已經失國,猶如喪家之犬,除卻擾人清淨之外,想要更多的法子來反攻大越,幾乎是不可能,他最好的方式也就是成為英國人的一條狗,不停地朝著大越犬吠,但這占西國,實在是厲害之極。
這都不必細說了,金寶又笑道,“你且不要唏噓,有人居然把你們這些都送到了天竺去,這木已成舟,之前未免是沒法子的,如今你們平安歸來,且過些日子,瞧著爹爹怎麼樣幫著你出這口氣!”
金寧又問金寶,金寶隻是不說,“適才你才說了一方麵,一箭雙雕,另外的一隻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