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來,眾人臉色頓時大變,那韓標德還有些懵懂,不過是一個頭蓋骨嘛,值當什麼?可他身邊的那裴知事的衣袖已經是有些瑟瑟發抖了。
“原本宮中下了密旨,要我先行保密,臘月冬節宴請四方諸藩的時候,將此物拿出來,一來誇耀武力,二來威懾諸藩,彰顯我大越朝天命所歸,馬德裡思汗雖然昔日猖獗,也不過是跳梁小醜而已。故此我一直沒說,畢竟這是密旨。”薛蟠環視眾人,將這些人的表情一一儘收眼底,“可今日東方大人居然要收監我,又要逼迫我說出是進獻何物,執行的是什麼公差,我思來想去,若是再不說出來,隻怕是東方大人會一錯再錯啊,故此,哎!”薛蟠痛心疾首,“也隻好將此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保全自身了!”
“你大膽!”東方納蘭猝不及防,這個薛蟠,居然還真的有這樣的緊要公務!“若是敢胡言亂語,本官必不輕饒!”
“東方大人敢來順天府越俎代庖,我卻是不敢胡言亂語,”薛蟠臉上的得意笑容消失了,他正色看著高踞於上的東方禦史,“這事兒原本是極為保密的,根本就不是你,一個僉都禦使可以知道的機密!”
薛蟠這時候口氣極大,居然紅果果的瞧不起這正四品位高權重的僉都禦使!須知道,如果東方納蘭願意,隻要是外放,起碼就是一省巡撫,還有可能直接就升任總督!沒幾年一轉入到中樞,六部尚書可以當,旋即可以入閣,這樣的位置,差不多已經是儲相的地位了,薛蟠居然敢如此說,說僉都禦使沒有資格知道!
薛蟠的話兒難聽,但的確不是東方納蘭該知道的,本朝禦史權力很大,卻也不是說,什麼事情都可以乾涉的,一般來說,除卻各部特彆機密的內容,外交和藩屬國的事情,禦史不許過問,因為這兩方麵的事情,需要許多的利益交換,和許多的勾心鬥角,或者是做很多違背官場潛規則的事情,彆的就不說了,單單就說薛蟠在天竺,為了要捉拿到馬德裡思汗,可是和英國原本的孟加拉總督勾結起來了,這若是被禦史知道,一個裡通外國的罪名,是絕對絕對少不了的。
故此這兩塊的事務,蘭台寺是不許過問的,所以薛蟠說的沒錯,東方納蘭臉色鐵青,手死死的握住驚堂木,薛蟠得理不饒人,這個時候步步緊逼,“禦史說本朝不許軍民自行進獻貢品,這話原本沒錯,可我這就是自行進獻了,不知道禦史大人要不要打回去?若是要我打回去,那麼我就將這頭蓋骨丟了完事兒,日後宮裡頭、政事堂、理藩院問起來,我就說是東方禦史吩咐的,要我不許進獻!”
這話當然是假的,可東方納蘭不敢這麼接話,他惱怒的看了那裴知事一眼,裴知事一個激靈,出來擋搶了,“薛大人,這事兒自然不必說了,大家夥都知道,這馬德裡思汗的首級,是最最重要的!”
“哦,裴知事說的不錯啊,”薛蟠笑盈盈的說道,“這頭蓋骨,的確是要緊的,可這原本是極為機密的事兒,就這樣被你們胡攪蠻纏給戳破了,原本預備著在親藩宴上拿出來作為驚喜之物的,這下子可是一點秘密都沒有了,你們說,這泄露機密之罪,是該誰來承擔,是本座呢,”薛蟠轉過頭不屑的瞥了一眼東方納蘭,“是僉都禦使呢,”又轉過頭來牢牢的盯住裴知事,“還是你這小小的西城兵馬司裴知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