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微微一笑,臉上帶著些許疏離感,也不說話就此略過,薛蟠心裡頭暗歎,想著自己新來榮國府的時候,惜春還不是這樣的模樣,怎麼會變得如此古怪,彆人不知道,薛蟠是知道的,隻怕是惜春在天香樓撞見了賈珍癡纏秦可卿,心思衝擊極大,回去之後不僅是大病一場,又變得性子越發的孤僻起來,這樣不過是才十多歲的少女,應該也要和湘雲一般天真爛漫才好,怎麼這樣子的清冷,詩句之中又隱隱有出塵之意,李紈歎道,“四丫頭不過才多少年紀,就做此愁緒之語,我這過了半輩子的人,又是寡婦失業的,愁苦一般也是尋常,你才豆蔻少女,切不可如此呢。”
“很是很是,”湘雲忙不迭的點頭,“咱們家裡頭就有已經有一位愁眉不解的林姐姐了,咱們四丫頭,切記不可學林姐姐這傷懷一道,學著你湘雲姐姐大度氣派才好。再者大嫂子說這樣的話,咱們林姐姐可是會刺心呢。”
李紈恍然,“這麼說起來倒是我的不是了。”
眾人都笑,黛玉笑罵道,“偏生雲丫頭今日這樣子到處煽風點火,沒有一點空閒的,適才逗了你家薛大哥哥,這會子又來吵我了,人生在世,自然是七情六欲都有的,這春日裡頭景色雖好,我卻看得傷懷一些,這也是有的,難不成人人都和你一般,就知道吃酒吃肉,成日瘋瘋癲癲不成。大嫂子我豈會怪罪你,我又不是那樣小雞肚腸之人。”
寶玉見到眾人都有了,又見到薛蟠自顧自的吃東西,跺腳道,“我也不能等了,即刻就要寫出來才好。”
眾人都笑,湘雲聽到黛玉這話,越發的要再喝幾杯,“我這是天性使然,真名士,自風流,不耐煩做那些假的事兒,這會子酒肉吃多了,自然是文思泉湧,等會錦繡詩文就都做出來了,何況林姐姐你也不必羨慕我,這樣能吃能喝,實在可是福氣呢。”
寶玉見到眾人都得了,隻是薛蟠已經拿著酒杯,坐在位置上發呆,跺腳說道,“我卻是得了,薛大哥哥你若是在不做,我也就不等了。”
薛蟠笑道,“無妨,你做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