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忙說詹事府空的很,“那邊無非是一些教書育人的事兒,微臣的職權也不多,很是清閒,不會耽誤大事兒的。”開什麼玩笑,什麼新差事兒都沒有,就把自己的官兒一咕嚕的都免了?這還有什麼好玩的?這兵馬司指揮使的事兒都被這樣一下子免了,詹事府的差事兒可不能!左春坊左中允可是六品的官兒,再過幾年熬了資曆,再努力一把,到了四品就可以穿紅袍了,若是這個差事兒都沒有了,那麼剩下來就隻有一個中書舍人的爵位了,有爵位沒有差事,那就是參謀不帶長,說話不響亮了。
皇帝點點頭,“那麼這個差事兒你且留著是了,你說你是外官,卻也不是,”皇帝精明的很,“你家原本就是皇商,又是內務府金陵織造府的提督,世襲下來的,正正經經是皇家的人,是內廷的官兒,你在宮裡頭行走,很是妥當了。”
薛蟠還預備著再推脫一二,外頭突然想起來了拍手掌的聲音,小太監進來傳話,“萬歲爺,聖後娘娘到了,聖後娘娘說了,不許賢德妃迎接。”
皇帝迅速的站了起來,宮人們掀開門簾,他忙著出去迎接了,薛蟠也不知道是否要出去迎接,這會子也沒人理會著自己,邊上的宮女太監們都是低著頭電線杆似的站著,也沒人可問,於是他也隻好是硬著頭皮站在一邊,不一會,穿著紅袍的皇帝就攙扶著一位老嫗進來,薛蟠不敢抬頭,隻是又跪下請安,似乎那老嫗也很是驚訝,為何這宮內會有外臣在這裡頭,“咦”了一聲,停在薛蟠麵前,永和皇帝連忙解釋,“這是薛蟠,賢德妃的表弟,賢德妃有孕,是他進獻了一個好方子。”
聖後點點頭,“是嗎?”語氣之中帶著一絲驚訝和調侃之意,薛蟠真是有些不明白這個調侃的意思從何而來,想著自己和聖後也應該是不認識的,隻是這語氣聽著怎麼好像聖後認識自己似的,而且聽著聲音,怎麼好像也是有些耳熟呢?
聖後也不問什麼,隻是和皇帝一起入內瞧了元妃,過了一會這才出來升座,皇帝扶著聖後坐下,聖後瞧見了薛蟠還杵在地上,微微一笑,“既然是薛蟠進獻有功,皇家就不能夠虧待了有功之臣,賜座罷。”
薛蟠坐了下來,微微抬起頭,這時候抱琴端了茶來給聖後,皇帝接了過去,獻給聖後,聖後低頭喝茶,隨即抬起頭來,和薛蟠一對眼,薛蟠心裡頭猶如千萬羊駝在心裡頭狂奔,差點就沒有在椅子上跳起來。
大名鼎鼎的聖後,赫然是自己個在鹹安宮讀書時候遇到過而且還交談過,甚至教導過的那位老嬤嬤。
這個老嬤嬤這樣坐在正殿寶座之上,顧盼神飛不怒自威,和自己個以前見到的和藹可親的那個老嬤嬤神態舉止是完全不一樣的,但是容貌卻是一模一樣,也就是說,聖後晚上睡不著覺來找安福海的時候倒是遇見了自己,還學了太極拳去,薛蟠起初以為這位嬤嬤隻是聖後麵前得意的人物,沒曾想她就是聖後!
薛蟠現在已經震驚到呆若木雞了,聖後瞧見了薛蟠這樣,戲謔的微微一笑,放下了蓋碗,“我瞧著賢德妃的臉色不太好,不知道胎像如何?太醫怎麼說?”
原本在廊下伺候的太醫們連忙進來回話,“娘娘的身子雖然是康健平和,但年歲也不算小了,這有了身孕,原本反應就有些大,吃什麼吐什麼,胃裡頭空,許多滋補的藥方就不敢用,怕壞了胃,另外不知道什麼緣故,心神不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