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空剛剛蒙蒙亮之時,冷酷的劍客也剛好一個熟練的血振收刀,然後將審判信丟在血泊之中。
“呼感謝教導,雖然你們失去了生命,但我受益良多,希望你們下輩子做個好人。”
多蘿茜看著麵前滿地的屍體,如此說道。
經過這一晚上的爆肝,她總算是將索菲麗雅之前交給她的那一堆釘子戶名單給處理完了。
處理結果百分百好評,絕對不會有哪怕一個差評的,試過的都說她服務好技術高。
嗯,僅僅一晚上而已,千人斬成就達成。
“嘖這鬼地方人渣怎麼這麼多,遍地蟲豸,有這些吸血蟲在,人民怎麼才能過上好生活啊。”
宅魔女搖晃了一下砍人都砍得有些酸的手臂,心裡忍不住這麼感慨著。
雖然她很信任索菲麗雅的判斷,知道自家舍友認定的沒有繼續活著的價值的家夥大概都是不可回收垃圾了,但是即便如此,這一晚上的見聞依舊還是讓她感慨著人性之惡的醜陋。
事實證明,隻要舍棄了良知,那麼人性惡的下限就是沒有下限。
好在她也不是第一次見識這些場麵了,早年跟隨父親亞當在地麵流浪的時候更加殘酷的場麵她都見過了,現在這可比當年好多了。
畢竟,當年的她尚且年幼,是真的弱雞,而父親亞當雖然在凡人之中也算是高手,但卻也稱不上無敵。
父女兩那微弱的力量隻能說自保有餘,可在那整個世界弱肉強食的大勢麵前卻連螳臂當車都算不上,他們最多也就隻能管管自己一路上見到的不平事而已,甚至還管不全,畢竟父女兩那時候都是逃難的,自身都得躲躲藏藏的,哪有空送佛送到西啊。
那時候的她們最多也就是把壞人殺了,把可憐的無辜者救下,至於之後這些弱小的受害者會不會再被人欺負,這個他們就管不著了,她們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儘可能的把那些壞人給一家人整整齊齊的送走,免得有漏網之魚在他們離開之後又報複什麼的。
可到底有沒有真的斬草除根,那些受害者最後的結局什麼的,他們其實也不知道,畢竟這種程度的幫助就已經是父女兩能做到的所有事情了。
一個幼年魔女與一位凡人法師太弱小了,根本沒有力量,他們什麼都改變不了,什麼也都拯救不了。
如果是亞當一個人的話,這位不知道多少世的大善人大概會真的幫忙幫到底,哪怕最終的結果可能並不美好,他的全部努力可能遲早有一天會被更大的浪潮給一下子打翻也無所謂。
但是奈何他當時是個父親,身邊還帶著個娃。
對於一個一無所有的理想主義者而言,他並不介意為了理想而付出一切,可對於一位父親來說,在孩子的安危麵前,理想算個屁。
反正父女兩當時同一個地方是絕對不會停留超過三天的,三天之內可以儘量幫忙,三天之後不管是什麼情況,亞當都會帶著多蘿茜直接走人。
沒辦法,那件反占卜道具在同一地點的有效時間也就三天,超過三天就可能會留下蛛絲馬跡,然後被當時處於狂暴狀態的龍媽發現了。
當然,這擔憂其實完全是多餘的,畢竟多蘿茜自帶命運絕緣體質,任何針對她的占卜本來就沒啥效果,亞當隻要一直在她身邊,就也能享受同等庇護效果。
隻可惜這一點直到父女兩之後遇到了繼母安妮,這才被這位出身高貴,實力強大的蘿莉富婆給點出來,從那之後父女兩才安心的結束了流浪生活,過上了被富蘿莉包養的墮落日子。
而現在,雖然那段充滿苦難與遺憾的流浪日子早就結束了,但多蘿茜其實偶爾也會思考當年自己救下的人們現在怎麼樣,有沒有活的更好之類的事情。
但想來這些問題的答案大概率也都不會是正麵的吧,畢竟那作為世界遺骸墳場的地上世界的混亂程度可比魔女空島要混亂無數倍。
那是光是活著就必須竭儘全力的殘酷世界。
當年那些可憐人運氣好被父女兩救過一次,但很顯然不可能好運到一直被救的程度,弱小可憐還無助的她們大概率隻會成為這個混亂時代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
因為這久違的殺戮勾起的回憶讓多蘿茜微微沉默了一會兒,良久她握劍的手微微用力。
這次不一樣了,現在的她擁有著足以改變這東瀛島局勢與命運的力量與權勢,雖然這樣的力量對於整個魔女世界來說依舊微不足道,但是起碼這一次她不需要再狼狽的東躲xz了。
她必將以此為起點,在這混亂的世界之中開辟出一座哪怕被人說是圈地自萌也沒關係的真正樂土,她將親手建立起一座被救贖與希望環繞的幻想之鄉。
“嘖嘖嘖,還真的千人斬啊,大小姐,你這是真的有夠狠的,就算是武裝社的那些戰鬥狂砍起人來都沒你這麼乾脆利落,這可不是對異種啊,而是對魔女同族下手,這就是審判官的覺悟嗎?”
一旁的溫汶此時則在指揮著她的那些懸浮相機飛散著拍攝那滿地屍骸血流成河的殘局,她本人則看向了那站在血泊之中身上似乎是纖塵不染的劍客。
這劍客依舊是紅衣紅發,隻是那衣袍與頭發的紅似乎比一開始要豔麗了一些,就仿佛是用鮮血來暈染的一般。
作為記者,溫汶也是見過不少大場麵,這種屠殺現場換做是其他人可能還不適應,但是她卻已經習以為常了,畢竟戰地記者也是記者,她小時候就曾經跟隨母親去拍攝過真正戰場的畫麵,比起那血腥絞肉機一般的真前線,現在這小打小鬨的場麵隻是灑灑水啦。
隻是,真的如此嗎?
黑翼魔女確實是習慣了血腥,但是過去那大多是異種的血腥,可現在這可都是魔女的屍體。
人會本能的排斥害怕同類的屍體,由人進化而來的魔女也是如此。
而且現在這和戰爭場景可不同,這是一人一劍一晚上所創造出來的屠宰場,她也親眼目睹了對方從始至終的殺戮過程,這衝擊力與以前都是戰鬥結束後再去拍攝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溫汶現在心裡其實多少是有點慌的,她深怕這大小姐砍人砍上癮了,真殺紅了眼順手一刀把她也給剁了。
這就是審判庭一直名聲凶惡,不怎麼被大眾喜歡的原因,沒有人會喜歡這樣一群專門把屠刀指向同族的屠夫,哪怕人們其實也清楚的知道她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她們其實是在守護世界的秩序也是如此。
當然,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問題是魔女是天災種族,誰家天災種族人人遵紀守法啊,真那麼和諧就不是天災了。
魔女世界崇尚武力,人人都手握暴力,可審判庭卻是暴力中的暴力。
當然,溫汶作為一個還沒畢業的魔女學生,她還沒來得及真做點見不得人的勾當的,所以也就隻是有些單純的對自己無法反抗的強者的畏懼而已,倒也談不上什麼恐懼。
隻不過她心裡對於審判庭的狠辣也是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她尋思以後觸犯底線的事情果然還是能不做就不錯了,要不然真的害怕哪天大小姐這砍人比砍瓜還快的刀就落在她脖子上了。
嗬嗬,還說什麼你是個愛好和平的土木魔女,你土木個鬼啊,誰家土木魔女這麼能打,你分明就是個武裝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