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知和西格.卡佩出了旅館, 在黑暗處乘上了飛毯，飛毯向城外一個方向飛去，那裡有領主的城堡, 有諾姆城信仰的神靈——神樹。
飛毯掠過城內上空，清涼的夜風吹過身體, 在耳邊清晰的刮起“嗚嗚”的聲音, 羅知隻覺舒適，並未覺得寒冷。
羅知低頭，城內的景物成小模型, 儘收眼底，他看到炫彩的光芒，有烈火在燃燒, 有閃電憑空出現, 有人於空中飛翔，他的靈感清晰的感受到元素力量的波動。
城裡熱鬨起來了，有巫師在鬥魔法。
西格垂眼淡淡地望了一眼城內，便抬頭注視前方。
羅知收回視線, 抬手梳開被風吹亂而遮住眼睛的劉海, 清晰的視線內, 遠處依然一片黑暗。
凝望著前方，羅知想到什麼, 忙轉動藍眸看向西格：“船長, 金潘多拉之石在城外城堡，領主白日在場內, 我們完全可以在領主在城內的這段不能使用魔法的時間裡，潛入城外的城堡，城內的規則限製的隻有城裡, 我們在城外可以使用魔法，不是嗎？如果領主沒轉移金潘多拉之石的話，那我們有成功的可能。”
隻是浪費了傳送回芙洛拉城的機會，浪費了一萬金幣。
西格轉頭掃了羅知一眼，視線又回到前方，他用清朗的嗓音道：“越強大的魔法陣越不可頻繁解除又啟動，我想，領主應該不會常轉移潘多拉之石……”
“即使領主不在，那裡的防禦也能保護潘多拉之石，而且，那裡還有神樹在。城堡跟神樹一個方向，神樹之地有結界，隻有領主能進去，會不會城堡就在結界內？神樹和城堡為鄰？”
對啊，神樹也在那裡，神樹肯定是庇佑領主的，羅知愣了愣，有些沮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沒有勝算，這次就真的隻是去試探了。”
僥幸成功的可能，一丁點兒也沒有，他們乾不過神靈。
西格倒沒那麼悲觀，嗓音不變地道：“未必。早上六點到晚上六點，這段時間是白天，城主白日不能使用魔法，城裡的規則能保護領主，他白日必定留在城內……”
“所以，塞繆爾.斯特林，這個諾姆城的領主，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說話間，西格邊轉頭望四周，一直提高警惕。
羅知望望黑夜下的景物，他們即將出諾姆城。
羅知認為船長推理的合理，但他毫無頭緒，他期待地看向西格，“船長能猜出什麼問題嗎？”
西格捋捋被風吹亂的劉海，不看羅知地回應道：“塞繆爾.斯特林成為諾姆城的城主很久了，應該有三十年，不清楚他什麼時候晉升的八階，但他升八階一定有很長一段時間，升了八階，就會想要升九階，依我看，他是在晉升九階時出了什麼問題，失敗了，受到了嚴重的損傷，一直不愈。”
羅知想了想，提出自己的意見：“為何不是他跟人打架受的傷？或者生病了？”
“也有這個可能，但我認為他是晉升出了問題。”西格沒否認羅知的想法，但更確定自己的想法。
羅知想知道船長是如何想的：“船長為何這麼肯定？”
西格視線依舊落在前方黑夜的黑暗之中，嗓音聽不出情緒地道：“巫師有十階，一階到三階是低級巫師，四階到六階是中級巫師，七階到十階是高級巫師，其中，九階和十階又稱‘半神’……”
“六階升七階是質的變化，八階升九階又是一個新的質的變化，九階巫師的精神力，與以下階級的巫師的精神力完全不同……”
“煥然一新的九階巫師的精神力，能感受到大自然的呼喚，感受他人對自己的‘名’的呼喚，這個‘名’，就是信徒的祈求詞……”
“這標示巫師已經踏入神的領域，黑浪海眾多的能夠回應信徒的未知存在，一般也就是九階、十階的實力，有的未知存在是從古老年代裡蘇醒的，力量並未完全恢複，所以，有的神靈的力量並不是太強……”
西格轉頭看向羅知：“比如，預言者，我看他現在也就八階的實力。”
西格不稱“祂”，對那個被塞入水晶球裡躲藏的預言者並不恭敬，更彆提虔誠了。
「所以，黑浪海的神靈也有不值錢的。」羅知暗暗在心裡吐槽。
聽船長這麼一科普，羅知頓時有所明悟：“神從來都不是容易晉升的……但是，這也說明不了塞繆爾.斯特林是晉升失敗。”
羅知期待地看著船長，他還有什麼觀點沒說。
西格轉頭四望，視線在黑暗中巡視，任風正麵吹來，他清朗的嗓音仍舊不變：“你忘記艾爾弗說金潘多拉之石擁有神力了嗎？”
“啊！”羅知這才想起來，“對，對，那個人造死靈是這麼說過……這麼說來，金潘多拉之石是八階晉升九階的重要材料，不，是土元素八階巫師晉升九階需要的材料……哦~梅林先生也是為了晉升九階，所以需要金潘多拉之石，哎，也不對，梅林先生是木元素，或許用不到石頭，不過那顆石頭擁有神力，梅林先生是想要金潘多拉之石中的神力！”
羅知越說越篤定，他看著西格船長，頗為得意，他覺得自己真相了。
西格轉頭看向羅知，悠悠地開口：“你的想法很合理，但據我所知，輔助藥劑的作用隻使用於一階晉升六階的階段，六階晉升七階靠的不是輔助藥劑，喝再多的輔助藥劑也沒用，隻會加快自己的失控。”
“那，靠什麼？”羅知懵懵懂懂，他完全不了解這些，低階巫師跟高階巫師差彆很大啊。
“是元素空間。”西格看著羅知蔚藍的眸子，碧瞳在暗夜下變得深幽而神秘。
“元素空間？”羅知一頓迷惑，藍眸在黑夜下泛著求知欲的光芒，這是什麼意思？
頓了頓，西格平靜地道：“你已經擁有甚至完善了自己的元素空間，告訴你也沒關係，我破格提前告訴喬他們元素空間的知識，是希望能幫助他們早些掌控元素力量，他們很快便成為了巫師……”
“這說明這個法子可行，但不表示他們就掌握了元素空間，他們現在擁有的還不算元素空間，還是精神力不穩定時而混亂的精神空間……”
“隻有成為巫師，才能擁有精神空間，從一階到六階，可以靠輔助藥劑晉升，輔助藥劑幫助巫師的是精神力方麵，而晉升高級，從六階到七階，就不是精神力的問題了，是元素力量本身，隻有真正掌握了元素力量，才能晉升七階，成為高級巫師……”
“你知道掌握元素空間的感受吧？”
“這個……”羅知眨了眨眼，眼眸中的迷茫縈繞不去，他知道自己已經是高級巫師，“什麼感受啊，我也搞不太清楚……”
西格看著羅知懵懂的臉耐心講解：“你說你在元素空間裡看到了河流，實質的河流，那河流就是你的冰元素，元素實質化，這就是高階巫師才擁有的力量，這得靠巫師自己掌握……”
“元素力量的實質化形象各有不同，根據巫師的性格，喜好，想法，觀念，或者某種原因，而呈現出不同的形態……”
“比如，你的元素空間是白茫茫的雪山，元素力的形態是河流。比如，有的人的元素空間是星空，元素力的形態是星辰。其他人的是什麼樣子，我就不知道了……”
“當巫師真正的掌握了自己的元素空間，實質化了自己的元素力量，他便成功的從六階晉升七階，成為高級巫師。”
羅知怔怔的聽著船長科普珍貴的元素知識，內心頗為震撼，不由得想象各種元素空間的背景畫麵，元素力量實質化的形態。
船長剛才說的兩種元素空間背景和元素實質形態，自己是雪山和河流，另一種星空與星辰，是船長的？
船長說不知道其他人的元素空間是怎麼樣的，那他說的就是自己的了。
船長是無意還是坦誠的說出自己的元素空間？
喬以後成為高級巫師，他的元素空間背景，該不會是元素廚房吧？
他的火元素之力實質化形態，元素食材？
噗！羅知想想就覺得有趣。
“掌握元素空間，實質化元素力，這就是六階晉升七階的方法！”羅知不由得感歎，感覺很神秘，也很有趣。
“哎，不對，我成為巫師的時候就看到了雪山，河流，我那時就擁有了元素空間，還實質化了元素力？”羅知驚訝的發現自己一開始就開了掛。
西格凝視著羅知，碧瞳明亮，在暗夜下熠熠生輝，他神色、語氣不變地道：“所以，你的力量很不正常，不穩定，不過，這未必是壞事，你定有什麼奇遇。”
“……”對於這個問題，羅知唯有沉默。
西格沒多問，一個精靈從無風帶水裡冒出來，怎麼可能不奇怪，他知道這涉及羅知自身的來曆，羅知不想說，他逼問也沒用，也沒意思，現在，他們是夥伴，彼此互相信任、幫助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