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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作為一個合格師兄話肯定不能這麼說,於是蔣鈞行委道:“你還是要多練練基本功,手腕平直,身法穩當之後方可進行下一步……切莫因為年齡的緣故貪急冒進。”

尹新舟:“……”

明白了,就是在拐彎抹角地說我菜。

她的大學生體育考試成績其實還算不錯,八百米水準在中等偏上的區間,可惜這點根基在修士眼中完全不夠看。

“像是這樣。”

對方的食指和中指抬了一下她的手腕,將整條手臂托高了一點點:“我聽說了水鏡的事,倘若入道的契機是妖獸,最好還是先有麵對妖獸時的自保能力。”

“在斬殺妖獸的絕境當中求得突破”,這是大多數人比較美好的猜測。而如果是能夠驅獸或者更複雜的情況,那就要重新考慮修魔的風險。蔣鈞行垂著眼睛,沒將這點師門內部的推斷說出來——如果一個人入門第一周就被懷疑將來可能會修魔,很容易導致道心不穩。

水占術從未不準過,但解讀很困難,往往需要契機和靈感。

“稍微休息一下吧。”

他看著已經練得七扭八歪的眾人,忍不住在心裡歎氣:“下午還有彆的功課。”

練劍的小蘿卜頭們頓時發出哀歎——對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說,體育課的有趣程度遠比文化課高多了。

相反,這部分內容對尹新舟來說是一日當中難得的休息。

文字方麵的內容在熟練了繁簡體字轉換之後就不再成問題,至於算學,尹新舟在一日之內連跳幾級,就連負責授課的老師都對她感到驚歎。

“才思敏捷,推演熟練,像是早就有了師門傳承。”

花白胡子的岑老先生驚異道:“以前有人教過你?”

“我從識字開始學到現在,也有十幾年功夫了。”

尹新舟撐著下巴,半開玩笑般回答:“不如您給我出幾道題,要是全能答對,就允了我少上這幾節課,存點時間去練彆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木頭佩劍,坦然道:“笨鳥就該多飛一飛。”

老先生略一思索就同意了她的請求。仙路坎坷,每個人的時間都很寶貴,外門弟子除了修行以外還要完成許多門派分配的任務,與其在這裡蹉跎時間,倒不如將好鋼都用在刀刃上。

但這般驕傲自滿還是不得,他決心好好出幾道難題,端正一下她對算學一道的態度。

“算學可是煉器一道的根基!唯有打好基礎,在這一脈當中才能有長足進展——”

“煉器?”

尹新舟一愣:“鑄劍之類的?”

“彆聽他的,岑先生老糊塗了,和相熟的每個人都要說幾遍這番話。”

周圍有大膽的學生用胳膊肘搗了搗她:“他修為這麼多年沒長進,一直停在天權境,修煉受挫卻紮在這些雜學裡,也是掌門先生心軟,念他上了年紀,隻給他安排教導弟子的工作。”

尹新舟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連跳幾級之後的她總算不至於再忍受和小學生同堂授課的尷尬,如今小學生換成了年輕修士,每個人的修為都長她一大截,確也多了年輕氣盛和張口就來的毛病。

他們當中的大部分已經有了幾次下山曆練的經曆,麵對低等級的妖獸也能獨立處理,難得有人可以炫耀,趁著授課間隙向尹新舟講述了不少山外之事。

比如優秀的煉器師很罕見,無論放在哪家門派當中都得像是真仙一樣被供起來;又比如哪個仙門長老多年尋求突破而不得,試圖煉製輔助自己衝擊更高境界的丹藥,煉藥成沒成暫且不論,剩下的副產物製成了能夠生發烏發的藥膏,已經成為了他們那一脈送禮炙手可熱的佳品,銷路還是不錯。

尹新舟總覺得這種說法和自己過去常見的營銷手段很是相近:“……這個是包裝成小道消息的廣告吧。”

互相分享八卦的修士弟子們大為震撼:還能這樣?

早就已經“見識過大風大浪”的尹新舟從容道:“某仙門推出的上品靈丹,長老吃了都說好;某隱居藥修煉藥過程中突發意外,無意之中煉出煥顏丹,一夜之間年輕十歲……這不是張口就來?”

眾人:……!!

他們看向對方的表情都發生了變化。

就在大家打算展開新一輪討論的時候,岑先生咳嗽了一聲,將一張試題紙放在尹新舟的麵前。

她接過來,自信滿滿地提起筆,旋即一愣。

“怎麼樣?這才是入了算學的門,可彆因為之前那點小小的成績就驕傲——”

話音剛落一半,麵前的女修就露出了懷念的表情,運筆如飛地開始推演。

儘管被繁體字和文言包裹,但文字之下的內核尹新舟格外熟悉。兩年之前,她還在學校的自習室裡和同學們一起絞儘腦汁,而現在她已經居於霧靄飄渺的霞山當中,修為未定,前途不明。

這是一道矩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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