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還有二十分鐘,遠遠不夠回家的時間,進山前他讓人去通知父親和大哥,希望那個人能及時找到,不然等天一黑——
“我先殺了你再吃了那個女人!年輕女人和小孩的肉,好久沒吃到了!”鬼說完原地跳起,從空中撲向千壽郎。
煉獄千壽郎堪堪躲開,後背卻還是被劃傷了,這是他第一次遭遇鬼——
“千壽郎!”妄葉大喊著撲向少年。
“你怎麼還不跑!跑啊!這是鬼,他會吃了你的!”
“我不會丟下千壽郎的!”妄葉哭泣著擋在千壽郎的麵前,對鬼說,“要吃就吃我好了,這個孩子還這麼年輕,我隻是無用之人,活著也沒什麼價值。”
“阿相會難過的!我、我才是無用之人,明明出生在劍士世家,卻是個無法讓刀變色的廢物,我的存在隻會讓家族蒙羞!如果我的死能讓你活下來,我的人生便有了價值,或許我的存在隻是為了這一刻,能在鬼的手裡保護你!”
少年的感情激烈而濃厚,說出這番埋藏多日的心裡話讓他很不好意思,他知道父親也對阿葉……
本來他打算等父親和阿葉結婚以後,把這個秘密深埋在心底,但現在他馬上就要死了,死前允許他任性一次吧。
說完,千壽郎爬起來,不去看妄葉的表情,他握緊刀,吐氣,“炎之呼吸、一之型——!!!”
漫天的火光,絢爛的宛如天邊的雲彩。日輪刀也終於變得赤紅。
天豐一郎神情大變,“糟了!”這一招他很可能擋不住,他想跑,但鬼舞辻無慘不允許,他隻得咬著牙衝上去,“死吧!!!”
千壽郎很快遍體鱗傷,而鬼則被他砍掉了頭顱,此時天色已黑,鬼的身體抽搐著變成了灰,頭則看著月亮,不僅沒有死前的釋然,反而還有濃烈的怨氣。
千壽郎力竭昏倒,他終於守護住了——
多年前
千壽郎麵對著父親失望的目光,失魂落魄地離開訓練場。這個時候,瑠火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即使是夏天也披著薄棉被坐在廊下。
[怎麼了?千壽郎。]
[母親,我太沒用了、我沒有才能。]
[不會喲,在我看來,千壽郎已經很厲害了。]
[您不用安慰我……]
[我說的是真的,千壽郎的刀和爸爸的不一樣,和哥哥的也不一樣。]
[你知道嗎,人在有想要保護的人的時候就會變得強大……]
[我想保護母親父親和哥哥,想保護被鬼威脅的人類,可是……沒有用的,我做不到……]
母親輕輕地把手放在他頭頂,[不是哦,那個特彆的人,早晚會出現在你的生命裡,會有那麼一天的,隻要等待就好了。]
“我好像,終於……”
“千壽郎!”
妄葉剛從被表白了回過神來。
為什麼會是千壽郎!
他還是個孩子啊!
稚嫩的麵龐,嬌小的身體,都讓妄葉狠狠地唾棄自己,她雖然有故意吸引貓頭鷹的注意,但範圍隻有兩隻大貓頭鷹,小貓頭鷹絕不在狩獵範圍內啊。
她把千壽郎的上半身放在膝蓋上,愛憐地摸了摸他蒼白的臉……不好!
她把這輩子的敏捷都用上了,帶著千壽郎躲開了這一擊。
為什麼還有一隻鬼!
“一郎!我的一郎!”女人帶著狂亂的表情捧著天豐一郎的衣服,然而天豐一郎早灰都揚了,她眼睛血紅獠牙暴長,“你對我的一郎做了什麼!”
這一動傷口又撕開了,“你是天豐一郎的……妻子?”
“我是他的繼母也是他的妻子!”女鬼凶狠地說,“想笑就笑吧,人類!我要把你撕成碎片!吃掉你的黑心肝!”
妄葉瞳孔地震,“你是他的繼母?”
“沒錯!我們還是人類的時候,我是他父親的繼室,但是我們衝破一切束縛相愛了,而那個該死的老頭子竟然想殺了一郎和我,我們亡命天涯……卻被不斷地追殺,那位大人救了我們,哈哈,我親手掏出了那個老頭子的心肝!”
妄葉一緊張,計上心頭,她抱著千壽郎,一副找到了知己的口吻,“這孩子也是我的繼子!”
女鬼愣住了,擺著凶狠猙獰的表情愣住了。
“他是……你的?”
“沒錯!”仗著無人聽到妄葉飛快地說,“我是他的繼母,為了從天豐一郎手中救我,他抱著必死的決心,在戰鬥之前對我吐露了心聲,我不知道這個孩子竟然對我……”
嬌羞的寡婦臉上飛起兩抹紅暈,雙手捂住臉頰,使勁搖了搖上半身,“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妄葉以一副有著相同經曆的閨蜜的口吻說。
果不其然,女鬼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