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羅界依舊虛無,她扔在混沌中的一些玩意還好好呆在那裡。
“鳴女。”她喊。
幾乎是比眨眼還快,鳴女便出現在麵前。
並非鳴女速度過快,而是阿修羅界的時間不同。
在這妄葉的時間停滯,其他人的時間卻是流動的,無論她和鳴女的距離多遠,都會被壓縮成一刹那。
鳴女的眼中帶著驚慌撲上來抱住妄葉,像是個ptsd患者似的抱住了加害者。
妄葉任她抱著。
“怎麼回事啊,我……發生了什麼?你”
“無慘死了。”妄葉說。
“!!!”
鳴女嚇得不輕,她哆嗦著往妄葉懷中鑽,“我確實感覺不到同無慘大人的聯係,多久了?”
“已經過去一年了。”
“一年了……”
鳴女的精神狀況不太好。
誰在虛無中過了一年也要瘋掉。
妄葉擁抱著鳴女,鳴女躺在她的懷中像找到了主人的貓,她一下一下順著鳴女黑亮的長發,不知何時身邊竟出現另外一個人,也是個不大點的豆丁,白色長發,臉上有著奇怪紅色七星點的男孩。
“哦呀,這不是蜘蛛山的累君嗎?”
累,下弦之五,在無限城一戰中意外被“神隱”。
當時戰場一片混亂,沒人注意到下弦之五是何時消失的,他和鳴女先後被傳送到阿修羅界,相依為命一年。
得知無慘死訊,累臉上出現了半分鐘的空白。
和鳴女一樣,都不相信無慘會死。
或許是因為性命被掌控才有無慘是“最強”的錯覺吧。
蜘蛛山的累君。
這種稱呼,好像認識他似的。
可累卻不曾見過妄葉。
“你在想我為什麼會認識你,和鬼全部被祓除我為什麼獨獨救下了你。”
累沒說話。
妄葉說:“這是因為我的一個朋友,哦,對了,她是鬼。”
“誰都會有一兩個鬼的朋友嘛。”
“大約三年前,因為忍受不了把我當成生育機器的丈夫而和他的侄子私奔了……是謠言,其實是他的侄子覬覦我的美貌綁架了我,嗯,也是外人的猜測。真相是我的丈夫是被詛咒寄生的屍體,他在被無慘奪走了寄主後奪取了侄子的身體,回家搶走了我和孩子。”
“這就是家人的羈絆吧。”妄葉感歎到。
累難以理解,但還是衝著羈絆二字點了點頭。
“身為詛咒丈夫想要拿我們的孩子做特級咒物,所以我帶著孩子逃走了,有個善良的男孩子,比你大幾歲吧,他好心收留了我,還愛上了我,我卻無法回應他的心意。最讓我為難的是他的父親也對我抱有好感,他的兄長也是如此,大約是在路邊看到一朵花久久不能忘懷的情感吧,比好感更遙遠一些,那種像是朝露似的感情,讓我沉迷不已。”
“有一次我上山采蘑菇遇到了一個鬼,他想吃了我,卻被千壽郎殺死,千壽郎也倒在我的懷中,他終於有勇氣表白,少年人的情感多麼美好。”妄葉感歎著。
鳴女跪坐在側耳聆聽,一隻獨眼內布滿血絲。
想必是有所得。
“男鬼變成灰燼後,他的妻子出現了,她的名字是紅葉,你有聽說過嗎?”
累搖了搖頭。
“紅葉是男鬼的繼母,在他像你這般小的時候兩人就有了私情,二人逃離家族隱姓埋名的生活,可還是被紅葉的丈夫發現了,是無慘救了他們,把他們變成了鬼。”
“可那時男鬼、哦,他的名字是天豐一郎,有快二十歲了,已經過了保質期,紅葉卻還和他在一起,是因為愛還是責任呢。”
“紅葉想殺了我報仇,卻被杏壽郎、他是千壽郎的哥哥,所殺,臨死前她說出了你的名字。”
累很迷惑。
妄葉把累拉到身邊,諄諄教誨,“家人除了父母兄弟姐妹外還應該有妻子啊。”
累懂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窺視著,累像吃了蒼蠅似的惡心。
“養成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之一,有些人是這麼想的,我可不是哦。”
“你打算怎麼處理我?”
“無慘已經死了。”她陳述事實,“你們在這裡可以切斷和無慘的聯係,可去到外麵會不會瞬間化為灰燼呢。”
鳴女打了個冷戰,她還不想死。
留在這裡,卻生不如死。
險些鏽蝕的大腦轉動起來,鳴女聽到累說“我出去。”
妄葉很訝異累的勇氣,“可能會死哦。”
“我不在意。”
“真是勇敢的累君,怪不得會得到紅葉的愛呢,來,握住我的手。”
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兩人一起來到了現世。
此時還是夜晚,所以累有一夜的時間決定。
“對了,你不需要吃人了是不是?”
累遲疑地點了下頭。
和無慘切斷聯係的一年他沒有感覺到饑餓,莫非是變回人了。他這麼想過。可除了食欲之外其它鬼的特質並沒有改變。
聽完累所說,妄葉表示懂了,所以會轉來轉去的六道輪回眼還能用。
她興致勃勃地說:“能看看嗎?”
累翻過眼球露出上弦五的標記。
“我認識的一個人也喜歡把他發展的種族或者下屬身上刻上標記。”
說的就是藍染惣右介。
她一直沒去見藍染,見得越多暴露的越多。
萬一被藍染知道她隻是個普通人——
何況對於死神來說一年極為短暫,等她準備好去見藍染時說不定還會被說“你來的,很早”也不一定。
“不要想著偷偷跑掉哦,”妄葉摸了摸他質地堅硬的白發,仔細看真的有些像蜘蛛的腳,她彎下腰貼在累君耳邊,“這裡可是咒術師的老巢,相當於鬼殺隊總部,亂跑的鬼會被祓除。”
“你很久沒吃人類的食物了吧,寫著加茂食堂的大樓晝夜都開著,拿上我的信物,遇到巡邏隊要給他們看,咒術師可是很壞的,會打小孩。”
累:“我會吃小孩。”
妄葉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是在撒嬌吧,她想,囑咐道:“那以後可彆再吃了。”
既然生理上不需要吃人,繼續吃的應該是心理問題了。
如果累繼續吃人,也隻能被祓除。
那可真的是太悲傷了。
她回到房間,關上門,剛想去看看俱舍自己換紙尿褲了嗎。
——“你去哪了?”
忽然一聲質問,讓她像是個趁老婆排隊買票時借口上廁所其實是去巷子裡的小姐姐那爽了一發的什麼男人。
兩麵宿儺在她擦眼淚的手上長出了嘴,還舔掉了眼淚,然後“呸”了一聲。
冷靜,妄葉啊,你要冷靜。
你已經度過了三災九難,彆讓宿儺影響了修為。
“哦,你不知道我去哪了?”妄葉明知故問,滾子保證兩麵宿儺不會知道。
“剛剛我和你的聯係切斷了,就像你從沒吞下過我的手指。”
嘴巴一張一合,十分惡心。
比團藏手臂長滿血輪眼還惡心。
兩麵宿儺還在喋喋不休:
“白頭發的小鬼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你有秘密瞞著我。”
“我 ……”
下一秒天旋地轉,她竟然出現在兩麵宿儺的內心世界,也就是領域伏魔禦廚子內!
見過虎子在這的慘狀,妄葉瞬間戒備起來。
滾子失誤了!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我花了些時間繞開了屏蔽……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妄葉。”
坐在白骨王座之上的赫然是全身爬滿黑色紋路的……她。一模一樣,又能看出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沒錯,坐在王座上的不是粉毛男人,而是她啊啊啊!
還是個a到讓人高喊“姐姐給個姬會!”的女人。
愉快打過招呼,兩麵宿儺切掉了妄葉的左臂。
斷臂的血噴湧出來,感受到疼痛之前,妄葉想到的是刃下心。
兩麵宿儺捧著她的手臂讚美道:
“雖然不是真的吃到,但口感上沒有區彆,和我想的一樣美味,你是個好女人啊,妄葉。”
“不管是作為女人,還是作為食物。”
“我迷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