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啊？從剛才開始，外麵就好吵啊。”山洞深處，正輕哼著歌吃著”飯”的薩克有些不滿的說道。
在他的身前，有著兩具乾屍。
“啊，舒服。”薩克享受的閉上了眼睛，那張醜陋似鬼的臉龐上有著一抹不正常的紅潤。
倚靠在牆邊的賀如山悲憤的看著薩克在他的麵前，殘忍的殺害了他的同僚，但是自己確實完全無能為力。
不過，他的心中卻依舊有著一絲絲的希望。
外麵的聲音……
是那位莫德雷德先生來了嗎？
他是來救我們的嗎？
賀如山的心臟急劇跳動，有一個聲音在心裡麵不斷呐喊。
快呀！快呀！快把這兩個邪魂師、還有那些狼盜全部殺個乾淨！
快點……
救救我們！
“蠢貨！彆吃了！還不快給我滾出來！”憤怒且焦急的喊聲在山洞內眾人的耳中回蕩不已。
“大哥？”薩克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難道遇到麻煩？就連大哥也解決不了？”
在他的印象之中，似乎就沒有什麼大哥解決不了的麻煩。
這些年來，他跟著他大哥，輾轉於兩大帝國之間，不斷小規模的獵殺平民，借以不斷修練，在他大哥的妥善安排下，鮮少出現意外。
哪怕有幾次因為他的冒失而引起了武魂殿的追查，大哥總有辦法化險為夷，找到替死鬼之類的推出去。
故而，哪怕犯下無數血案，但是他們兩個卻從未被武魂殿記錄在案。
在魂師之中，屬於完全的“黑戶”。
可是現在，在他眼中無所不能的大哥，竟然遇到了麻煩？
“多少年沒有聽見過大哥這麼焦急的聲音了……”薩克砸吧了下嘴，有些戀戀不舍的停下了手中吸取生命力的動作。
在他的身前，一道身形萎縮了一大圈、就連樣貌都險些無法辨彆出來的人頹然倒地。
“老肖！老肖！”賀如山大聲呼喊道。
可是，躺在地上的人影並無半點回音，如果不是他的四肢還有細微的抽搐，賀如山恐怕都會認為他已經死了。
“彆著急，等我幫大哥料理完外麵的事，很快就輪到你了。”薩克露出了一個瘮人的微笑。
他是完全按照離自己距離的遠近選擇的目標。
而賀如山在這五個活著的人之中，排第四。
賀如山將頭抬起，倔強的將雙眼直視著薩克，寸步不讓。
“哎呀，得趕緊出去了呢，不然又要挨大哥罵了。“薩克此時還並未意識到外麵到底是有著怎麼樣的麻煩，他滿心以為他的大哥還鎮得住場麵，所以，動作上倒也不算太過著急。
當然，也可能是他的腦容量有限的原因。
薩克踩著輕鬆的步伐，用比之以往稍快兩分的速度向外麵走去。
等他走遠，賀如山再度呼喊起了倒下的那個人的名字。
“嘖，派克，派克！你趕緊看看老肖怎麼樣了！“賀如山動了一下，馬上感覺到了一股鑽心般的疼痛從小腿處傳來，隻得喘息著對洞**還活著的另外一人說。
另外一人離著也不算遠，他趴在地上，使勁的挪動著身體，好半晌，他才挪動到那個人身邊。
“怎麼樣？老肖他沒事吧？”賀如山焦急的問道。
派克沉默了一下，才用一種不知道什麼樣的語氣說道：“沒死。”
“但是也僅僅是沒死了。”
“什麼意思？“賀如山不安的扭動著身體，問道。
“字麵意思。”派克無力的將腦袋埋在了地上，任由那帶著血腥味的泥濘沾染在自己臉上。
“精血嚴重損耗，本源大幅度虧空，哪怕之後我們平安獲救，他也要臥床休息至少一載才能勉強恢複過來。”
“而且，之後……”派克的聲音中有著不忍。
“他這一輩子魂力恐怕都沒有辦法上升一級了。”
彆說提升魂力了，據他估計，他甚至可能連現在的魂力都保不住。
恐怕三十三級的魂力要跌回三十一級去，甚至更慘一點，跌回大魂師也不是沒可能。
“如果有治療係魂師……”
“沒用的。”
“這並不是什麼傷勢，這是本源受損，哪怕是封號鬥羅級彆的治療係魂師，也起不到半點作用。”
”除非這家夥能夠踩狗屎運，找到什麼天才地寶，方才有著那麼一線機會……”
這說了不就等於沒說嗎！
賀如山歎息一聲，閉上了雙眼。
像他們這樣資質平庸之人，又怎麼可能有那麼好的運氣，找到那種等級的寶物。
而且，就算找到了……
賀如山捫心自問，如果他們一起找到了那樣足以提升資質、補充本源的寶物，他會不會將其拿給已經是個半廢之人的老肖使用。
他不知道，哪怕正直如他，在麵對那樣的誘惑時，也不可知道他能不能堅守內心。
山洞內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唯有兩道粗重、一道細微的呼吸聲，還有自山洞外傳來的嘈雜聲音。
“誒，我說……“派克還是忍不住問道。
他奮力地抬起腦袋，儘可能的想要對上賀如山的視線。
“外麵來的……是我們的援軍嗎？”
賀如山靜靜的看著滿臉泥汙的派克。
那道目光中充滿了害怕、畏縮，還有一絲絲的希望，以及……哀求。
“是的，那就是我們的援軍！”賀如山堅定的點了點頭。
“是嗎？”派克輕聲呢喃道。
真的是援軍嗎？
那就好，那樣就好……
哪怕這隻不過是絕境之中的一個謊言，可是，現在，它卻是派克心中最後的救命稻草。
是寒風呼嘯的冰雪夜中，最後的那一縷溫暖。
哪怕它已然搖搖欲墜，已然是風中殘燭，隨時有可能泯滅。
但至少……
那仍然是一絲希望。
“耐心等待吧，我們一定會……“賀如山低聲安慰道。
轟！
狂暴的雷鳴之聲突然響徹，將賀如山未說完的話就此掩蓋。
趴伏在地上的派克感覺到大地在顫抖。
倚靠在石壁上的賀如山看到山洞頂端不斷掉落的碎石，還有山洞瘋狂的震動。
“發生了什麼事！”賀如山不由大聲吼道。
地震了？還是說這個山洞被雷劈了不成！
“不對！聲音不是從天上傳來的！是在山洞外麵！“派克同樣大聲吼叫。
因為在那連綿不絕的雷鳴聲中，他們隻有大聲吼叫才能夠勉強聽清彼此說的話。
“這真的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嗎？”賀如山的心中，人生第一次被純粹的恐懼所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