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中,一隻龐大的部隊正以極為快速的速度隱蔽行進。
過了一會兒,一聲冷厲的低喝聲清晰的在所有人的耳中響起。
“原地休息半個時辰。”
沒有多餘的聲音,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摒棄了一切的喧囂,宛如一直鐵血的軍隊。
所有人默默的原地坐下,靜靜的調息起來,恢複起自己略有損耗的體力。
唯有幾道衣著明顯和其餘人不同的老者站在一起,低聲討論。
“很好,還有兩天時間就可以抵達七寶琉璃堡。”身穿白袍的老者滿意的說道。
“哈哈,至今未曾有人發現我們的行蹤,計劃看來能夠順利進行。”一個滿麵紅光的老者中氣十足的說道。
和夜耀有著一些交情的武魂殿七長老搖了搖頭。
“還是小心為上,現在我們不過經過了七寶琉璃宗的一條防線罷了,之後還有三條……”
“不錯,老七說得對,小心為上。”白袍老者點了點頭,麵色鄭重。
“都彆忘了,我們這一次行動到底對於我們武魂殿的大業有多重要!”
“我們明白!”包括七長老在內,其餘三名老者儘皆嚴肅點頭應是。
氣氛一時極為凝重。
白袍老者以手壓了壓,臉上多出了一絲笑意。
“也不用那麼嚴肅,這次行動我等謀劃已久,至少,迄今為止,七寶琉璃宗還未曾察覺。”
“大戰未至,需要謹慎,但無需過於緊張。”
“三哥說得對。”七長老也是露出一絲笑容。
“大戰啊……”武魂殿八長老下意識搓了搓手掌,眼神微有飄移。
“此戰,我們一行彙聚了殿內大半的中堅力量以及下四宗的人手,莫說偷襲了,哪怕是正麵較量,也能夠對於七寶琉璃宗形成碾壓之勢。”
“但是,此戰的關鍵,終究還是在我們幾個身上……”八長老低語道。
七寶琉璃宗憑什麼得已挑戰昊天宗天下第一宗門的地位?
是那招攬的諸多大陸優秀魂師?還是七寶琉璃塔在輔助上的強大能量?
不,都不是,至少,不全是。
他們靠的,是那兩位名震天下的強者,七寶琉璃宗真正的頂梁柱。
骨鬥羅,劍鬥羅。
不說這兩位本身實力就遠勝尋常封號鬥羅,若是還有著寧風致的輔助,他們甚至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匹敵四位封號鬥羅的可能。
骨鬥羅雖然會稍顯吃力,但是,劍鬥羅卻是很有可能不落下風。
“古榕和塵心啊……”七長老舔了舔嘴唇,眼神中既有著躍躍欲試,也有著深深的忌憚。
從年齡上來看,他們這些人,除了三長老以外,其實從年齡上來看,都要比那兩位要低上一輩。
在他們在大陸初露崢嶸的時候,那兩位就已經躋身大陸強者之列了。
所以,他們三姑且也算是聽著那兩位的事跡長大的。
“哼,早聽說塵心那老兒強橫了,但我還真的想親自領教一下,他的七殺劍,到底配不配得上那麼高的名聲。”脾氣最為暴躁的十長老甕聲甕氣的說道。
“不要以身試險!”三長老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
“這一次,我和老七負責攔住塵心,你和老八負責古榕,記住,我們不求傷敵,隻求拖延。”
“有我們四個在,他們倆和寧風致絕對不可能分心他顧。”
“半個時辰!隻要半個時辰!我們的大部隊就足以摧毀整個七寶琉璃宗!”
“到時候,看到宗門被毀,他們三個心神激蕩之下,難免會露出破綻,之後,我們再考慮是否要將他們一起留下……”
“若是可以,自是最好,若是不行……也無需強求。”三長老再次強調了一遍。
“一切,以穩妥為上。”
“為了武魂殿!”三長老沉聲做出了最後的總結。
“為了武魂殿!”其餘三人紛紛應和。
嚴肅的事情聊完了,趁著這麼點時間,長老們紛紛閒聊起來。
“我說,老七,這一次,那個被供奉看中的小子是不是也進來了?”十長老突然問道。
這大半年來,武魂殿高層都已經傳遍了。
一個從星羅分殿來的年輕人,被一位供奉看中,帶入供奉殿修行。
七長老臉色微微發黑,低哼一聲,沒有說話。
“彆逗他了,他還生氣著呢。”三長老低聲笑道。
“咋回事?”十長老好奇的問道
“還不是……”
“三哥!”七長老薄怒道。
“好好好,不揭你傷疤……”三長老樂嗬嗬的擺了擺手。
之後,仍是另外兩人抓耳撓腮,再三詢問,當事人七長老和知情人三長老都未曾有絲毫答複。
“奇怪,這小子怎麼不好好修行,卻是跟著過來了?”八長老似是疑惑的問道。
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啊!
“誰知道這小子發了什麼瘋!”七長老冷哼一聲,狠狠的朝著人群中的一道身影投去一眼。
哀其不幸,恨其不爭!
難得有著和供奉修行的機會,你來這摻和著行動乾嘛?
這又不是什麼大陸十大傑出青年頒獎!
這是不能與任何人言說,贏了無法聲張,輸了就沒命的苦差事!
真是……
於此同時,正在休息的武魂殿精英們,
也在用著細弱蚊蠅的聲音和相熟之人交流。
“看來,這次的計劃,哪怕是幾位長老也感到棘手啊!”方承看到幾位長老湊到一起,不僅輕歎道。
“廢話!”何無言麵不改色,嘴唇看似沒有動作,不過聲音已經自然發出。
“那可是七寶琉璃宗!在昊天宗隱世不出的當下,那就是我們武魂殿最大的敵人,天下第一的宗門!”
“彆說嚴正以待了,就算是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
“嘖,不過隨口一說罷了,你還較上真了。”方承輕嘖一聲。
“莫德雷德,你說,老何是不是太過正經了?”
在兩人身邊,英俊的莫德雷德眼神略有恍惚,仿佛在思考些什麼。
在聽到方承的話之後,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咧嘴微笑。
“的確,過於正經。”
“哈!老何!你看,小莫也是這樣說的!”方承低笑道。
如果不是不允許高聲喧嘩,他都想大笑出聲了。
畢竟,何無言的表情實在是值得回味。
何無言看到莫德雷德附和方承說的話,不由麵色微微一黑。
他有些不爽的一巴掌拍在莫德雷德的肩膀上,說道:“你小子,怎麼跟著老何這家夥一起……”
莫德雷德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然後不著痕跡的避過了何無言的這一巴掌,然後低聲說道:“的確是老何你的問題啊!”
“哈哈哈……”方承克製不住,一陣強行壓抑的笑聲傳來。
何無言沒有笑。
他低下頭,微微看了一眼自己伸出去卻並未有所接觸的手,眼中微微有著一些狐疑。
他抬起頭,看著莫德雷德和尋常似乎沒有什麼不同的臉,眼神之中有些思索。
不久,眾人再度啟程。
路上,何無言微微和莫德雷德拉開了些許身位,和方承站到了一起。
“老方……”何無言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怎麼了?”方承低聲詢問。
“你有沒有覺得……莫德雷德有些不對勁?”何無言臉色變得有些疑惑。
“不對勁?”方承有些愣神。
“沒有啊!這小子不就這樣嗎?”
無論生活住行,還是某些習慣,亦或是交流言行,都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如果真要說,那就是發呆的時間似乎多了一點。
“是在擔憂瑪修那丫頭吧!“方承笑道。
“畢竟第一次把徒弟孤零零的丟下,作為師父,多少有些擔憂吧。”
“不過,我覺得那家夥有些想多了,瑪修可是也在供奉殿內,怎麼可能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