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噠宰煩惱的第九天(1 / 2)

玄關此刻的氣氛無限接近於公堂會審,仿佛太宰治下一秒就要把山吹律理就地處決。

“仿佛”——因為他打不過,隻能想想。

山吹律理看了一眼胳膊內側眨眼間自愈消失的針眼,用最平靜的語氣說最無賴的話。

“什麼?哪裡有東西?”

你倒是找出來,沒有證據問什麼呢。

太宰治氣笑了。

他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山吹律理逆天的自愈能力,如果不是自己運氣好趕在針眼愈合前發現了,恐怕不知要被瞞多久。

能持續這麼久的針眼不愈合,必然不是不小心戳了一下,至少打空了一管藥劑。

太宰治想了想,決定先摒棄最黑暗的懷疑,提了個稍微輕一些的猜測:

“你有病?”

你才有病。

山吹律理睨他一眼,抬手捏了捏自己刀劍不入的皮膚,又捏了捏太宰治手臂上的軟肉。

一句話沒說,嘲諷儘在不言中。

太宰治:他就不該給她麵子!

“你患有某些精神類的疾病,要長期注射吃藥?”太宰治提出最可能的猜想。

在他心中山吹律理的腦回路不說很不正常,起碼瘋了大半。

她哪裡有點正常人的樣子!(指指點點.jpg)

“我瘋了,你以為自己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裡?”山吹律理大無語,“昨晚的懲罰還不夠,今天再來一輪?”

昨晚的懲罰……

濕潤的、灼燒的痛苦卷土重來,太宰治眼睫顫了顫,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不是藥,又是你的必需品,我隻能想到一個可能。”

太宰治在港口Mafia呆的久了,有些東西黑暗到連他都覺得作嘔,森鷗外再看重利益也絕不允許在橫濱引入毒/品。

如果說有什麼在橫濱買不到,隻能求助於人多眼雜勢力複雜的博多,太宰治隻能想到這個。

“???”

聽到太宰治的猜測,山吹律理滿臉問號。

她口唇微張,顯然是被太宰治的腦洞震驚到了。

你這麼能耐為什麼要做Mafia?去寫不好嗎?那才是最適合你的本職工作!

“……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我想不到的?”山吹律理也不打算出門了,她反手拽著太宰治往自己的房間走。

這事不說清楚,她怕太宰治的腦洞開到銀河係。

山吹律理的房間很整潔,書桌上擺放著幾本作者名字生僻的詩集,桌上散落著字跡淩厲雅美的摘抄紙。

太宰治拿起來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她喜歡詩歌?

Mafia和雇傭兵這兩行的共性是學曆低下,彆說詩歌,喜歡的人太宰治都隻知道一個織田作之助。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山吹律理的了解幾乎是零。

他們認識才第三天,一步從殉情跨越到同居,擁有了名義上的親密關係,實則依然是陌生人。

太宰治手上有山吹律理的資料,寫的很詳細,詳細到讓人產生讀了資料便完完全全了解這個人的錯覺。

不非要是太宰治,森鷗外、中原中也、甚至是港口Mafia打掃衛生的阿姨讀完這份資料都可以板上釘釘地說:我很了解她。

真的是這樣嗎?

他們不知道山吹律理沒有痛感,不知道她喜歡詩歌,不知道她的嘴唇是捂不熱的冷、替他換繃帶的手指很漂亮、暗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真的像貓。

太宰治比他們知道得稍微多一點點,但仔細算來,看她依然是一團迷霧。

“喏。”山吹律理從密碼鎖住的皮箱中拿出一袋密封的液體扔給太宰治,臉上的無語還沒有散去,“你自己嘗。”

太宰治用尖銳的小刀劃破密封袋,指尖沾著透明的液體在唇角點了點。

甜的。

“葡萄糖?”太宰治愣了愣,“你在注射葡萄糖?這是你的必需品?”

“嗯。”山吹律理應了一聲,“我在博多有穩定的貨源。‘莫得感情的鯊手林’叫林憲明,是博多一個殺手,我救過他的妹妹林僑梅,林替我拿貨會給最低價。”

太宰治不能理解:“你打葡萄糖做什麼?”

山吹律理不能理解太宰治的不理解,她反問:“你會問彆人‘你為什麼要吃飯嗎?’”

不會,因為人當然要吃飯。

“隻有醫院裡不能進食的病人才會打葡萄糖續命。”

太宰治握住山吹律理的手腕不讓她走,好看的眉峰皺起:“你不能吃東西?”

他想起來了,在他說“要吃三大碗蟹肉飯”的時候,山吹律理重複“蟹肉飯”這個名詞時的語氣中分明帶著不理解!

“第一天見麵不算,第二天你早上沒有吃早餐,我晚上才回來,你中餐和晚餐也沒有吃。今天是第三天,所以你才要急著去博多拿貨?”

太宰治瞬間理清楚線索和邏輯。

沒錯,他隻見過山吹律理喝水,從來沒有見過她吃東西。

“也不是不能吃。”山吹律理困惑地想了想,“可是,我就是沒有吃過啊。”

“從有記憶開始,實驗室從來沒有給我提供過食物,隻有清水和葡萄糖。”

太宰治握住少女手腕的指節一下收緊,捏出淺淺一圈紅印。

他的力道對山吹律理來說不算什麼,她也感覺不到疼。

隻是——“你為什麼突然心情不好?”

山吹律理抬手捋一把太宰治的額發,模仿安撫貓咪的姿勢安撫他:

“有人惹你生氣了?我可以接你的委托,給你八折,怎麼樣?”

“……明明是戀人卻隻給八折嗎?律理醬好小氣。”

太宰治輕輕呼出一口氣,鬆開手,換了個輕鬆的語氣:

“我可沒有在律理醬的檔案裡看到過‘實驗室’相關的字眼,超好奇的,和我說說嘛。”

“也不是很特彆的事情。”

如太宰治所料,山吹律理對自己怪異的過往並不十分放在心上。

那些殘忍的、不堪的、沒有人性的記憶在她眼中隻是平淡普通的日常,不過是讓她的腦回路與價值觀和普通人差得遠一些罷了。

“你知道我的異能力,是通過細胞強化從而得到極致的身體素質,這被博士看作是一種進化、最完美的進化。”

“具體方法是使我受傷再不斷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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