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少年噠宰煩惱的第五十九天(1 / 2)

被女朋友拋棄的第五天,想死。

太宰治臉朝下趴在桌子上,握在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他歪著頭,臉蛋貼在冰冷的桌麵上,把手機湊到眼前。

【狠心人:在非洲大峽穀[圖],嘗試了當地的手磨咖啡,好喝。】

【狠心人:會給你帶。】

嗬,太宰治冷笑,他差這一口咖啡嗎?在加班的五個日夜裡,咖.啡.因已經侵染了他四肢百骸,呼吸間都彌漫著打工人的苦。

太宰治滑動短信界麵,上一條是山吹律理在澳大利亞和拳王袋鼠的合影,滿眼睥睨不可一世的大袋鼠溫順地靠在她腿邊,顯然是在一場較量間被狠狠教做鼠。

再往上翻,巴黎廣場天晴雲朗,展翅的白鴿低頭叼走少女掌心的麵包,她輕輕地笑。

因為時差,山吹律理發來短信的時間很隨機,太宰治不願再回憶自己在審訊室忙了一天饑腸轆轆等外賣的時候突然收到她發來的滋滋冒油的小羊排照片時悲憤的心情。

“好想辭職。”貓貓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太宰先生,”辦公室的門被小心翼翼敲了兩下,下屬以硬抗槍林彈雨的大無畏心態冒出半顆腦袋,“BOSS讓您去一趟首領辦公室。”

辦公室內的氣壓肉眼可見低了兩度,太宰治麵無表情站起身,腦海湧動篡位的108種可行性方針。

“太宰君,你……”首領辦公室內,森鷗外一抬頭,正對太宰治殺心漸起的目光。

他的好大兒正處於爆發邊緣,理智岌岌可危。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巧,正是森鷗外本人。

是他批了山吹律理的假期,讓惡役鴛鴦天涯相隔。

森鷗外將原本要說的話吞回喉嚨,他餘光掃過辦公桌上攤開的文書,從中挑出一份:“你帶著人去清掃這座賭場,後續工作交給A。”

五大乾部之一的A,港口Mafia最沒排場的乾部,人菜還癮大,讓太宰治和他合作無疑是對雙方的極大折磨——太宰治擔心自己的智商被A吸走,A在不吸氧的情況下見到太宰治可能會厥過去。

所以說森鷗外就是故意在折磨他吧?嫉妒他年輕英俊,有漂亮又能打的富婆姐姐寵,不像老狐狸隻能和異能力過家家,每次加班回家都得用霸王洗頭維持男性尊嚴。

太宰治瞥了兩眼森鷗外的發際線,某種奇異的憐憫心抵消了他的殺意,他接過文件掃了兩眼,隨手把機密文書塞進口袋,揉成一團醃菜。

森鷗外目送自己的得力部下走遠,愛麗絲湊過來,好奇地眨巴眼:“林太郎,你叫太宰過來,不是想告訴他律理今天回橫濱的消息嗎?”

“是啊愛麗絲醬,我難得想做一次報喜鳥,可是太宰君看我的眼神好凶,不小心就忘記這件事了呢。”森鷗外假惺惺做出哭泣臉,在愛麗絲露出嫌棄表情前又恢複了風度翩翩的儒雅模樣。

“不過,”他慢悠悠地說,“隻要有緣,總會遇見。”

在港口Mafia,乾部級彆的高層擁有一整層樓作為自己的辦公區,乾部之下,太宰治與中原中也也是一樣。

過高的優待彰顯過於出色的能力,相較而言,身為乾部的A顯得尤為沒用,德不配位,組織內懷疑他是走後門潛規則上位的人不是少數。

但A不覺得自己很菜!他覺得自己牛逼大發了,下一個港口Mafia首領就是他自己!

“我,一個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的男子,要顏值有顏值,要智商有智商,要錢有錢,極富人格魅力,連劉海都剪得那麼風流倜儻。這麼完美的人設,做個組織首領不過分吧?”

A很自信。雖然拿放大鏡也難在他身上找到一丟丟優點,但這份自信值得每個人學習。

連A都覺得自己能篡森鷗外的位,你有什麼理由懷疑自己不行?相信自己,你就是最棒的!

雖然A很自信,自信自己早晚能把森鷗外挑下馬,坐在首領辦公室攪動風雲,但他必須尊重客觀事實:比如,矮太宰治一頭的事實。

是的,他是乾部太宰治是乾部候補,論年齡論資曆論職位都是A更高,但,他就是矮太宰治一頭,就是要在聯合行動中交出指揮位,就是得老老實實按太宰治的作戰計劃走,從頭到尾安靜如雞做個乖巧工具人。

A可以反抗,但他作的每個死都會成為刑訊記錄上的呈堂證供。

乾部A的樓層人員來往,脖頸上卡著詭異項圈的人是A的親信,太宰治隨便喊住一個,讓他把辦公室裡的A叫出來。

越靠近A的辦公室越會被他吸走智商,太宰治對此深信不疑,他甚至想臨時用繃帶充作口罩把臉蒙住,減少呼吸降智空氣的表麵積。

A怨恨太宰治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逗狗態度,又打不過他,臉上寫滿忍耐地走出辦公室:“……有事?”

太宰治掏出口袋裡揉成醃菜的機密文件,隔空扔過去,用行動表示自己與智商黑洞汙染源隔離的決心。

A想到自己每次都是整整齊齊把資料熨燙服帖才交給森鷗外,而太宰治不僅任務報告敷衍得要死,甚至經常用重要文件裹奶酪火腿三明治,森鷗外卻像瞎了一樣無視,心間湧出一股不甘心。

可惡,隻有太宰治才是森鷗外的好大兒,其他人都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

人來人往的樓層間,好大兒和私生子彼此對視,都認為對方與森鷗外之間存在不可告人的親子關係。

“既然BOSS要我配合你做收尾工作。”A咬文嚼字,“那麼,我就等太宰君的好消息了。”

言下之意,事情沒搞定前休想讓他加班。

四舍五入等於使喚太宰治乾活順帶白嫖一座新賭場,A的心情陽光燦爛。

“是這樣。”太宰治懶洋洋地說,“隻要你把賭金給足,隨便。”

A身體一僵:“清掃任務不是帶人砸場子嗎?你要賭金乾嘛?”

“你在說什麼呢?”太宰治驚奇地反問,“港口Mafia又不是無緣無故破壞彆人私有財產的強盜組織,誰告訴你我是去帶人砸場子?”

“你的意思是?”A預感到自己即將聽到無恥的最高級。

“我隻是個誤入賭場的遊客。”太宰治攤攤手,“因為在賭場輸得太多,懷疑荷官作弊,所以小小的替自己找回公道而已。”

果真如此!你是怎麼在找人借錢賭博的時候坦然說出自己肯定會輸得很慘這種話的!是不會還錢的意思吧?肯定是不會還的意思吧!

“……你要多少?”A閉了閉眼。

想想得到一座新賭場後他能得到的利益,A估算出一個數字,隻要太宰治要的價格比數字小他就有得賺!蚊子腿也是肉,太宰治的便宜他今天占定了!

“不多。”太宰治比了個手勢,“這個數就夠。”

恰恰好,比A估算的數字多一日元。

多,一日元。

萬箭捅心,A的喉嚨間含著一口吐不出來的血,幾乎要將他嗆死在鐵鏽味中。

殺人誅心!太宰治殺人誅心!

是怎樣喪儘天良的人才會說出這種話?37度的嘴唇竟然能吐出如此冰冷的文字!

如果A今天被氣死在港口Mafia總部大樓裡,森鷗外和太宰治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A的下屬戰戰兢兢地站在旁邊圍觀高層會談,手裡拎著的吸氧麵具無處安放。

A一遇見太宰治,和他說不了幾句話就會呼吸困難的毛病在港口Mafia不是秘密,他的辦公室緊挨著急救室,醫生二十四小時待命。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在A氣得半死依然遵從心的意誌給了錢後,太宰治嘖了一聲,帶黑蜥蜴去乾活。

沒找成茬,不開心。

“感謝A對本次行動的大力支持,全場由A公子買單。”

太宰治讓一部分黑蜥蜴堵門,帶著另一部分公款賭博:“去玩吧,贏的錢算你們這次外勤補貼。”

反正不是自己的錢,是輸是贏都是樂子,黑蜥蜴積極地接受了任務。

賭場人多到烏泱泱看不見儘頭,每張賭桌前都圍滿了人,骰子拋起落下間,映射一張張熱烈貪婪的臉。

太宰治漫無目的地看著,準備隨便找個大點的賭局玩一玩。

“您一定是幸運女神在人間的化身!請讓我親吻您的手指,親吻哪怕一點點的好運……”

狂熱的膜拜聲鑽進耳朵,太宰治好奇地歪了下頭,走向賭場中央最熱鬨的那桌。

這桌是賭大小。

在下注者根本碰不了骰子的情況下,賭大小是純粹的運氣遊戲。因此它缺少一些趣味性,不如二十一點和德州.撲克受歡迎。

除非,有人連續贏了很多很多局,多到幸運女神從虛無縹緲的概念變為實質性的存在,多到呼吸贏家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在擁抱好運。

太宰治費了些力氣擠過擁擠的人群,狂熱的讚美聲在他耳畔愈演愈熱,人們的目光如聚光燈彙聚到一處,燈光下的人閒散地托腮,輕飄飄推出全部籌碼。

“Allin.”

山吹律理無趣地掩唇打了個嗬欠,目光隨意瞥過潮水般湧來的人群。

她散漫的目光在瞥到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時一下頓住。

看,這個快被圍觀群眾擠死在肌肉中的可憐孩子,不正是她闊彆五天的男朋友嗎?

荷官揭開蓋子,露出點數不一的骰子,人群發出爆炸般的歡呼,離山吹律理最近的青年衝上前想要捧住她的手,求幸運女神垂憐,讓他親吻她的指尖。

青年的肩膀被人捏住。

強硬的力道,痛到骨頭發麻,神經哀嚎著想要大叫,又被本能的恐懼鎖住喉舌。

“離彆人的女朋友遠一點。”太宰治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他不高興地小聲嘀咕:“回來都不說一聲,丟下我玩得好開心。”

被拋棄了五天的男朋友捉住非法賭博,當事人數了數麵前的籌碼,覺得還可以繼續。

“最後一局,抽個幸運觀眾帶他發財。”山吹律理側頭看向人群,很專注地選了半天,像是真的在發愁點兵點將要點到哪個。

太宰治:貓貓亮爪.jpg

男朋友的目光充滿幼稚的威脅,山吹律理對太宰治勾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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