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江令月正是馮暄惦念多年的白月光,兩家親事也談得差不多了。薑湞認為江家之事有蹊蹺,或許與平陽伯府根本就脫不開乾係。當年平陽伯與江父交好,江父品級不高,按理來說根本牽扯不進當年的案件。江父也不見得便清清白白,許是落下了把柄方無法洗脫乾淨,更多的還是被人當槍使了。
她要查清楚,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證據越多,她便越有勝算。
翌日早起去薛氏屋裡晨昏定省時,薑湞出了屋子走在抄手遊廊上,迎麵撞見了一同去薛氏屋裡的馮暄。馮暄紅光滿麵,見著薑湞時臉上笑意便收了幾分,裝作未看見她徑直進了屋。
今日平陽伯也在薛氏屋內。平陽伯馮紹鶴年逾半百,仍保養得宜,麵色紅潤。薛氏今日也未做什麼幺蛾子,隻不過在飯桌上頗稀奇地稱讚了一句馮暄。薑湞這才知道馮暄近來得貴人賞識,調到諫院,拔擢為侍禦史。平陽伯也跟著勉勵自己次子。
“暄兒,彆的我不說,不過好好地跟著上頭人的意思去做總歸是沒錯的。”
馮暄激動,連連應下。
薑湞冷眼旁觀這一家難得的親情時刻,頗為諷刺。平陽伯夫婦平日對馮暄向來是不管不問的態度。如今見這個次子一朝得貴人賞識,便立即對他過問關照起來。可見這一對夫婦平日裡心都不知偏到哪兒去了。
回到屋子,冬青稟報薑湞方才馮暄身邊的逢春來過了。
“他來做什麼?”薑湞蹙起眉頭。
“說是二爺那邊的用度不足,要您從莊子裡撥冗一點。”
那想必便是馮暄的意思了。
這方春風得意幾天,便上趕著來她這腆著臉皮要好處了。莊子是薑湞的陪嫁,馮暄早已覬覦已久。薑湞本欲一口回絕,臨出口的話語在嘴巴邊打了個轉便成了“也罷,讓他去吧。”
馮暄近來是被捧起來了。但薑湞認為此事並不簡單。能在朝廷之上混跡的人絕不會是傻子。而馮暄是個什麼貨色,也不會有人看不出來。至於那貴人是出於什麼目的選擇扶持馮暄,薑湞尚不得知。但她不介意再捧馮暄一把。屆時,登高必跌重。更何況馮暄如今被捧起來的地位本就如水中月,鏡中花一般虛幻。如今這個時候,薑湞也不欲與馮暄逆著來,不如就先順著他,也減少一些自己行事的阻力。
冬青仍有些疑惑,遲疑道:“夫人,您不怕二爺今後愈發得寸進尺嗎?”
話說完,自己也感覺不對勁了。夫人許是從未將未來與廣平伯府掛鉤。冬青心中一驚,止住了話頭。
薑湞但笑不語。
“這便按夫人說的做。”冬青想清楚了細枝末節,便準備去辦事。
薑湞止住她:“不過你要先去莊子一趟,把貴重物品先行收拾起來,然後在旁看著,不然我不放心。這件事便交給你去盯著。還有,把來福喊進來。”
來福一溜小跑著進屋。
“我交給你辦兩件事。其一,去街上置辦些女子用的必需品,回來報我自己的賬上。不過你行事需遮掩些。”
來福點頭應是。
“其二,便是午時過後,備好馬車在側門等我,載我去嘉福寺一趟。”
來福沒有多問,都應了下來。
待把事情都吩咐下去了之後,薑湞靜下來理了理思路。
想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差錯的,那便按計劃行事。
用過午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