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越來越讓人難過,梁初楹知道陸振鴻是在擔憂什麼,於是自作主張的說:“沒事的爺爺,陸景淮現在回國發展也算是穩定下來了,就他盛銘總裁的身份,身邊不缺大把人追,更何況再怎麼說我們也算是認識,要是身邊有比較好的姑娘,我跟周亦揚一定幫忙介紹認識。”
她說著輕扯了扯周亦揚的西裝衣角,也讓他說話。
周亦揚得到暗示,後知後覺的點頭,“啊對,陸爺爺你就放心吧,我們身邊那些單身姑娘多的是,以後要是有機會,我一定多幫幫忙。”
他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哄得陸振鴻開心。
宴會進行了過半,梁初楹選了一處角落坐下,伸手拿過桌上的一杯酒,仰頭喝了一小口。她孤身一人的坐在這兒,任憑涼涼夜風吹過自己的發梢。
周亦揚剛剛跟她說有事需要暫時離開一下,走之前他脫了外套披在她肩膀上。這會兒她喝了點酒,倒又覺得熱了很多。
剛把西裝外套從肩膀上取下,迎麵就走來一個男人,在她對麵的位置上坐下,靠著椅背,二郎腿慵懶的翹著。他同樣是穿著黑西裝,氣質卻比周亦揚更散漫矜貴。
薄薄的眼皮向上抬,露出一雙戲謔的眼,直勾勾的盯著她。
他手裡也拿著一杯酒,淡黃.色的酒液被光照得透亮。
勾唇,聲線是被夜風拂過的沉朗,漫不經心的語氣在夜裡多了分意味。
是有點危險的勾人心魄。
“梁小姐心腸這麼好,放著好好的設計師不做改行當媒婆了?”
這話有些太過突然,梁初楹反應了幾秒才後知後覺的猜到,剛剛跟陸老爺子說話的時候應該被他聽見了。輕顫了顫眼睫,梁初楹對上他那束輕佻的目光。
她聲音很淡,“我隻是不忍心看陸爺爺傷心難過罷了。”
陸景淮哼笑了聲,那雙眼睛在燈光下有些黑亮,依舊是吊兒郎當的語氣,“看不出來,你還挺孝順。”
有某種調侃的感覺。
梁初楹抿了抿唇,沒跟他一般見識,“這怎麼說也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你爺爺都快要急死了。”
“他著急有什麼用?”他撩起眼皮看她,在她稍怔的神色裡說:“能直接給我變出個老婆來?”
“……”
“倒是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梁初楹單手托著下巴認真思考,夜色盈人,拂過的風吹起她耳旁的幾縷碎發。
纖瘦的肩膀皮膚白皙,脆弱伶仃。一雙狐狸眼生動的彎了彎,以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說法,跟他道:“不過可以趕鴨子上架。”
“……”
微頓幾秒,他反應過來:他是鴨?
被她逗得輕笑出聲,陸景淮嘴角輕扯,弧度卻不明顯,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裡多了些饒有興趣,“幾年沒見,你倒是挺會胡說八道了啊。”
陸景淮在夜風裡仰頭喝了一口酒,他的發絲被風吹得有些亂。
在他微仰頭的動作裡,梁初楹的視線不緩不慢的落到了他的脖頸中央,微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脖頸下方的襯衫領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解開一顆扣子,黑色領帶也鬆鬆的。
她小心翼翼的挪開視線,在他未察覺的時刻裡。
酒水順著傾斜的弧度滑進他的嘴裡,他咽下,將空酒杯放置桌上。
然後跟她說:“但這件事你少管,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說完,他起身,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走了。”
然後頭也不回的插著兜穿過衣香鬢影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