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雖然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團,可站起來卻很修長。
他身上的爛衣服空空蕩蕩,破了好幾個大洞,就跟鐵匠鋪門口的那塊破布差不多。他頭發是雜亂的一窩,顯得腦袋異常大。
莫怯當時是晚上出門有事,打著個亮堂堂的燈籠,正好那段路沒什麼人,她又感覺身後有東西在跟著她,就回頭看了。
回頭的時候風把叫花子的衣服吹得劈啪作響,他身體隱在黑暗中,臉上因為臟汙也是黑漆漆的,輪廓晦暗不明。
他個子很高,卻因為太瘦了感覺像是扁的,就好像是一個奇形怪狀的頭下邊連接了一具空殼在那裡飄,反正就不像個人,反而像是夜晚降臨的惡鬼,隨時會一口啃上她的脖子。
莫怯瞬間冷汗直冒,脖子一陣刺痛,止不住的發抖,記憶深處的恐懼瞬間支配了她。
自從她被關了一百多年後,她就變得十分膽小,怕黑,稍微一嚇就怕得要死,可其實她並不怕死。
雖然她一直提倡生命可貴,可實在要死她也不吝嗇,畢竟那是無可奈何的事,並不是她不珍惜生命。
後來她再出門,就聽到遠遠跟在後邊的叫花子身上多出了鈴鐺聲。
她一向都很喜歡鈴鐺的聲音,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那聲音總能讓她安心,現在更是要有鈴鐺的聲音她才能安然入睡,不然一定會做噩夢。
她睡覺的房間裡還有窗外屋簷下,都掛了好幾串她親手打造的風鈴。
她聽到叫花子身上有鈴鐺聲時,還以為叫花子偷了她的風鈴,可回去查看之後,發現風鈴上一個鈴鐺也沒有少。
她也懷疑過叫花子會不會是她以前認識的人,畢竟她以前認識的人都知道她鐘愛鈴鐺,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從來不會藏著掖著。
可想想她現在的麵容,想想她現在的德性,連她自己都看不出來一點以前的影子,純純一個邋裡邋遢的糙漢。
誰能把曾經戰力天下第一的戰神跟一個蓬頭垢麵、臉黑麵油、胡子拉碴的邋遢大叔聯係起來?
反正她是不敢想,而且她以前認識的人,絕不會有甘願扮成叫花子的,那些人一個個都高傲得很,寧死也不會讓自己處於這樣的境地。
所以想來想去,她覺得肯定是叫花子自己正好撿到了一個鈴鐺,就戴在身上了。她也懶得再想了,想多了頭疼。
無禁城的決鬥場在地下,跟賭場開在一起,在賭場把自己也輸了的人或是被賣進來的人,最後就會被關起來送上決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