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創世紀》(1 / 2)

雪地微仰 迢鏽 6527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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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紙、筆刷、顏料在地上混作一團。

“這些你還要留下嗎?”

“不用了,全扔了吧。”薑既月擺手。

一整盒顏料打翻也毫不在意,排列整齊的四十二色顏料在地上淌出神奇配色。

意外導致的美感,有一種不可乾預性。

她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機把一幕記錄下來。

薑且之看到,氣不打一處來:“大姐你還有功夫拍照,都沒地方落腳了。”

整間房說不上溫馨乾淨,卻也是充滿了藝術氣息。偏偏牆麵還是白的,飛濺的彩色點和暈開的水漬無不見證她的鬼斧神工。

那是薑既月藝考時期的房間,其實也說不上房間頂多算避難所。

“嘣——”

石膏摔碎時會有白色的粉末飛濺,

膏體四分五裂,裡麵是空心的。

“姐,這裡怎麼有一張紙?”薑且之從那沒辦法落腳的廢墟之上舉起了一張泛黃的紙條,“不會還是情書吧。”

薑且之還是很尊重姐姐的隱私,遞給她。

「未曾與你共度一切,這些都是我的損失,我喜歡你,薑既月」

落款是一個淡淡的“S”。

她瞟了一眼,沒什麼波瀾,把這張紙條連帶殘渣放進留下的紙盒。不至於和學術廢料堆積在一起。

一份遲來的告白就像是超過兌獎期的彩票,

值得遺憾卻又沒那麼驚喜。

“真能藏啊!”薑且之感歎。

他目睹各式各樣層出不窮的表白手段,第一次見這麼隱晦的。

如若不是他失手打碎,可能埋進土裡化成灰都收不到這份心意。

“姐,你知道是誰嗎?”

“大概,可能是他吧?”

“他是誰?”

在薑既月的腦海裡已經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飄渺的模糊不清的人臉。

有點像是他的手筆。

“他,我也不知道。”模棱兩可含糊不清,就和她的記憶一般。

……

薑且之見狀還要追問,被他姐一個淩厲的眼神就遏製了,這麼多年還是沒學會察言觀色。

薑既月沒有深究,把一根尚為乾淨的筆,繞圈懸起自己的栗色長發,卷起袖子開始挑揀還能用的材料。

整理完這些她沒有休息,馬不停蹄的趕去工作室裡。

【死豬:姐,爸把你卡停了,但沒禁止我資助你,沒錢告訴老弟我。】

【將儘月:你姐還沒到伸手向你要錢這步。】

【死豬:那你把我車開走乾嘛?這可是我新提的G63.】

【將儘月:白眼。】

反正地下室這麼多車也不差這一台。

粗獷的線條,啞光全黑的車漆,原始的機械聲浪,處處深得她心。

薑既月的工作室在一個還未成熟的科研廠區,實際上是一個廢棄倉庫改裝的。

當初她爸二話沒說就投資了這個工作室,如今才成了一半,玻璃房和鐵皮屋格外另類。

倉庫大門用鐵鏈假模假式地鎖著,鐵門上鏽跡斑斑,索性園區的綠化比較好圍牆邊上都有樹叢遮掩,不仔細是看不出裡麵龐大的體係。

園區附近是個工地,機械臂揮舞著龐大的噪音,少有居民,便成了她的理想之地。

高跟鞋和水泥地板敲擊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裡顯得格外詭異。

薑既月把門口已經枯萎的盆栽扶正,打開了玻璃房的門。

以她的身高還夠不到傾斜的牌匾【燼然·漆藝工作室】,

得找個高的把牌子扶正,心裡念著走進工作室。

她每次都喜歡從後門進,彆無其他,隻因按捺不住對黑暗的衷心。

玻璃房裡的所有擺件都深得薑既月的心,龍舌蘭和白龍骨圍繞中心的仙人掌在靠近落地窗安居一隅,地麵鋪設模擬沙漠的廢土黃沙。另一麵水泥牆上的鋼筋暴露,殘磚掏空內裡露出做成置物架。

牆麵上還有她從國外帶來的侘寂風布藝拚貼。

一張手作台,一把瓦西裡椅,一張LC3沙發,一麵鏡子,黑白灰三色,百看不膩,簡約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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