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選擇您要的咖啡。”
在她不遠處的自動咖啡機發出聲響。
她抬眸。
窗邊的光線都格外的好,
那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生麵孔。
視線在他的側臉上下遊走,那人留著短寸,肩線寬平,不可救藥地眼神落在了和鎖骨相連接的喉結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這邊的目光,那個人轉過頭來。
就好像博物館職員從大師的雕塑上首次揭下防塵覆蓋,手又輕又慢,虔誠又敬重,生怕弄壞的藝術品。
看清了他的正臉,薑既月心想:這個雕塑作品可能在數年前,她曾瞻仰過。
他長得好像那個人。
不知道這是否如命運般,給她留下線索。
薑既月一隻手搭在另一隻手的脈搏上,快了十幾下。
陸綏的眼神裡充滿了不解和疑惑,粉色頭發,畫著暗黑係的妝容,穿著可以說是破布條的裙子。
不過眼神倒是格外清澈透亮,一時間想到了浴缸裡的那條暹羅鬥魚,有種精明的愚蠢。
他的咖啡快要做好了,已經沒有可以猶豫的機會了。
薑既月果斷出手,站起身,儘可能平視他。
長達三秒的對望,更加肯定了,這人是米開朗基羅結束痛苦時的傑作。
她率先開口
“同學,你可以幫我捏一下肩膀嗎?”
兩個人都愣在原地,陸綏手上的咖啡都快撒了出來。
薑既月趕緊閉嘴,她這張三十七度的嘴是怎麼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如果不是他在現場,巴掌應該會在自己的臉上。
急忙補救,
“對不起,額,你好,我想問你叫什麼名字。”
頭也不回就走了。
留下薑既月一人做著眼保健操第六節,腳趾抓地。
這是她第一次搭訕,也是第一次出師未捷身先死,十八年以來的順利人生一抹揮之不去的敗筆。
“小月,聽說我們班來了一個大師級的助教,還是長得超級帥的那種。”身旁的嚴旭偷偷和她講話。
這位嚴旭人如其名,為了考美院複讀了整整五年。
薑既月已經沒有任何心情管助教的的存在了,她的心早就在那句話說出口時凝固。
“是嗎?”語氣裡沒有半分期待。
早八是基礎通識課,也就是專業課,她坐在畫板前慢慢吞吞地攪著顏料,給這嶄新的顏料噴上水做好最後一道防護工作。
上課鈴響,周遭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搬著帆布折疊椅,到LED電子屏前搶占位置,隻有她紋絲不動。
心情並沒有因為新來的助教要做範畫而好轉。
在她的腦子裡思考了近乎一萬種初次見麵的打招呼方式,可她偏偏用了目的性最強最奇怪的一種。
像是魔霧般籠罩在她的上空,路過的人都能感受到電閃雷鳴。
沒過多久,周圍傳來轟轟烈烈的讚歎聲。
正當她想要抬頭看看是何方神聖時。
清雋的嗓音裡帶著點顆粒感。
“粉色頭發的女生,彆睡覺了。”
霎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薑既月。
她正正好好對上了
助教的眼神。
震驚大過了社死的尷尬和窘迫。
短短幾分鐘,又在心裡罵了兩小時前的自己一句。
那個她搭訕失敗了的男人正是新來的大神助教。
他應該忘記了那個小插曲,目前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薑既月訕訕地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