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埃拉加巴盧斯得玫瑰》(1 / 2)

雪地微仰 迢鏽 4322 字 4個月前

[]

陸綏叫薑既月搬來梯子,幫她把這個落了灰的門頭裝上去。

矜貴如他居然被當作是修理師傅,還真是“物儘其用”,陸綏看在她為了自己把晉拓趕走的份上勉為其難幫她一下。

他坐在梯子上麵,仰著頭下顎緊繃,手上的羊角錘和釘子與他通身的氣質尤其不符,有點像是古希臘神話中的納西索斯轉身成為了花園裡的泥瓦匠。

陸綏的工作效率極高,沒一會兒就把門牌牢固得固定在門框上,但他坐在高梯上,沒有下來。

她稍抬眼瞼,意外撞入那道視線,居高臨下卻沒有輕蔑,隻有深邃,晦暗不明。突出的屋簷正好擋去了大半得太陽光,餘下的落在他的臉上更像是倫勃朗大師的手筆。

那道眼神,帶著晨霧般的印象畫派的詩意,卻又格外寫實。情緒也同氳氤夢境般,朦朧曖昧。

破碎卻又鮮嫩的花瓣從空中灑落,完成最後的使命,魂歸黃土,那是陸綏意外製造的浪漫。

在滿天飛舞的粉色花瓣和她對視,是陸綏的謊言。

在洶湧的海浪中與他接吻,是薑既月的幻想。

那個午後的記憶也霎時間襲擊了大腦。

她的眼神變得呆滯,直直的望向陸綏,不過看的並不是他,而是他頭頂的那塊門牌。

本以為自己那塊銅牆鐵壁包裹的花園已經不會在長出新芽,不料還是被這束光給穿透。

坐在高處的陸綏笑得爽朗,同風蔓延曠野之間,堂而皇之地闖入她的眼底,霎時間綠野如潮。

“陸綏你到底想怎樣?”

“為什麼要來煩我,一次又一次,你難道忘了當初我們是怎麼分手的嗎?”

鈍刀割肉,未見血流。

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好似話說得越重自己越快得以解脫,但她不知道後悔酸澀早就暴露無餘。

陸綏從梯子上下來,靜靜望著她,神色寡淡,平靜的過分。

“你不是最清楚嗎?怎麼追人。”

兩個人都是可燃物,一靠近一摩擦就會被點燃。

怎麼追人她當然清楚,當初可不就是拚命追來的,現在倒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薑既月眼睛被氣得通紅,鼻子發酸,眼淚將墜未墜,脆弱卻又異常堅硬,她又用銅牆鐵壁把拿道縫隙填滿,密不透風,更不透光。

陸綏彎下腰低頭與她平視:“薑既月,我在追你。”

語氣肯定,目光滾燙,她不敢繼續對視,就像眼睛無法直視烈焰高陽。

她拉過他的手臂,在上麵重重的咬了一口,是警告,是教訓。

陸綏的臉上先是驚訝而後又變成意味深長的笑。

她一把甩掉陸綏的胳膊,背對著他回著:“陸教授追求藝術可比追求我跟適合你哦。”

以牙還牙。

陸綏頓覺眼前一黑,這便是他的一報還一報,但是當初她成了如今自己,也行,心底默默燃起希望。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