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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有趣,他前一秒還苦大仇深,後一秒又釋然。
都是他自找的,誰讓重新看見她的那一眼,便已是深陷。
“誰叫你當初拒絕了她兩次。”嚴旭一直是站在薑既月那一邊的,對他決絕的做法也頗有微詞。
他沉默了,嘴唇微顫,勾出了一個諷刺的弧度,眼中看不到其他的情緒,隻有愧意。
嚴旭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自己的戀愛軍事薑既月肯定沒給他什麼好果子吃,壞笑了一下。
一隻手攬過他的肩膀,對他說:“兄弟,你得深刻反省當初被分手的原因,彆再重蹈覆轍了。”
陸綏看著手機屏幕,思緒飄遠。
翻找起保存下的聊天記錄。
四年前的東西,被他三兩下就找到了,是因為相冊裡有個關於她的專屬文件夾。
飛機票票根,公交車站台,出租車車牌,每一張照片下都有一程風雪。
飛機票是他們異地戀後第一次見麵的機票,公交車站台是她迷路關機前幫助陸綏找到她的最後線索,出租車車牌是陸綏確保她安全回家的憑證。
這些愛意都被隱晦地藏在這兒,不被人發現。
陸綏的手機上還保留著他們最後的記錄。
12月5日
【將儘月:陸綏你在乾嘛?怎麼不回我消息,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放假啊?!】
12月8日
【登陸月球:月月,最近有點忙。】
12月23日
【將儘月:陸綏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12月24日
【登陸月球:月月,沒看到你的消息。】
【將儘月:那你為什麼到現在才回我。】
1月2日
【登陸月球:月月,好想你,不過這個寒假回不來了,新年快樂。】
1月4日
【將儘月:陸綏我想見你,我想抱緊你,陸綏我好難受。】
1月5日
【將儘月:陸綏我累了,我們分手吧。】
你和我這個新年可能都不會快樂。
兩條消息間隔了整整三天。
1月8日
【月月,我們不要分手好嗎?】對方已不是你的聯係人。
【月月,雪下得很大很冷,我們不分手好嗎?】
【月月,我定了回去的機票,我們能見一麵嗎?】
【月月,我愛你。】
她再也沒有回音。
他還記得,那天雪下得很大,西伯利亞寒流盤踞在上空。雪已經下了整整十幾天,均勻細密地下,身後的千萬大軍不斷馳援。
雪那麼柔軟優美的產物,在災害麵前絕對不容人類小覷,風吹雪同亡命之徒揮舞著尖利的鋒刃,狂妄地叫囂著。通訊設備故障,斷水斷電斷糧斷供暖。
家門口的雪深可以沒過半個人,他要是呆在屋子裡等待救援,恐怕現在早就已經成為一具凍屍。
他穿上了黑色的防風外套,穿戴好護具,從門前慢慢清掃出通道。
他需要在風雪中徒步十公裡才能走到最近的加油站,然後坐雪地摩托到最近的市區,那邊才有信號。
雪地裡,四肢血液的流動速度都變得緩慢,神經末梢逐漸麻木,然後便是感受不到寒冷。
雪觸碰肌膚時,會有一種灼燒感。
雪花不再以每秒五厘米的速度溫柔落下,而是隨著狂風想要掀開這屋頂,壓城欲摧。
可視範圍僅有十米,哪怕帶著燈,光線也很難穿透。
陸綏的目光逐漸渙散,現在的他就隻有一個意誌。
早點離開這兒,去一個暖和點的地方。
好像人瀕死之時眼前會有走馬燈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