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提出(1 / 2)

“你真能和他談明白?”劉萍枝顯然不信。

“能,你就放心吧。”通過一朵落水的事,蘇繡已經想清楚了,她要和彭澤遠好好聊聊,至於會談成什麼樣子,那就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家裡有她娘幫忙照顧孩子,蘇繡吃過早飯,戴上草帽和白線手套,迎著清晨的微風又去了苞米地。

如今是一九七八年,他們村在這一年還沒開始實行分田到戶,大家仍在掙公分吃著大鍋飯。秋收即將勝利在望,村民們個個乾勁兒十足,隻盼著到了年底自家能多分些糧食。

有幾個大嬸見蘇繡來了,忙湊過來問:“欸,聽說你家一朵是季淮救上來的,那孩子現在咋樣了?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蘇繡被他們問得一怔,隻覺得這話有些莫名其妙,“挺好的,在家裡活蹦亂跳的。”

村南頭的錢大嬸把她拽到自己身旁小聲叮囑道:“你可要多注意,我聽人說那季淮煞氣太重,誰沾惹誰倒大黴,你可彆讓他把一朵克到。”

“錢嬸兒,你說啥呢?現在是社會主義,你可不能說那些封建迷信的話!”蘇繡被氣得瞬間漲紅了臉,他們這些人聽風就是雨,怎麼可以隨便編排人呢?

人家季淮好心好意救了她閨女,結果還落了個罪名,這讓她以後怎麼麵對人家?

錢大嬸見她不領情,麵子有點掛不住,“我們也是好心,萬一你家一朵真出了事你可彆怨大家沒提醒你。”

“我家一朵能出啥事?她好著呢。季淮是個好人,更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你以後彆當我麵前說這些。”蘇繡雖然性子軟卻是個倔脾氣,而且還護犢子。

如今在她心目中季淮就是她的恩人,不管是誰,當她麵說他壞話就是不行!

“你……”

錢嬸子那張大臉盤子漲成了紫茄子色,其他人怕她動手打人忙過來勸架。

“他嬸兒,繡兒不會說話,你彆跟她一般見識!”

“是啊,可彆衝動!如果讓萍枝知道你欺負她閨女,非追你家去不可!”

聽到他們提劉萍枝,錢嬸子抿了抿嘴,頗為不服氣,“追我家去能咋的?我還能怕了她?”

雖然嘴上很剛,但她那雙想要伸出去薅頭發的手最終還是沒敢付諸於行動。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高喊一聲,“蘇繡,你家男人回來了!”

這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隨聲望過去,眼底散發著八卦的光芒。

隻見彭澤遠穿著潔白的襯衫,筆挺的黑褲,腳下那雙黑色皮鞋被擦得鋥亮,依然還是那樣帥氣,瞅著好像比以前更傲氣了。

蘇繡也看到了他,一年多沒見,不知為何,她心裡出奇得平靜,同時還有一種陌生感油然而生。

不知是誰使勁推了她一把,這一下把她推到了彭澤遠麵前,蘇繡這才心慌一瞬,尷尬說道:“你回來了?”

彭澤遠看向眼前一身灰突突的妻子,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嗯,咱們回去吧。”

這麼多人看著,這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蘇繡把農具拿好和他一起回了家。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錢嬸子還在為剛剛的事生氣,她撇撇嘴,嘲諷道:“彭知青突然回來,看來老蘇家這回有的愁嘍。”

“不會是要離婚吧?”

“彆瞎說,沒準人家是接媳婦閨女去城裡享福的呢?”

“我看他那表情不像,你們看著吧,這倆人保離婚!”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的時候,蘇繡和彭澤遠一前一後走在回家的村路上,彼此之間一直沉默不語。

之前兩人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就沒什麼共同語言,如今聚少離多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彭澤遠有心想問問她過得好不好,孩子們怎麼樣,可一想到這次回來的目的,他狠狠心還是沒把話問出口。

“你這次回來,我想跟你好好談談。”蘇繡忽然頓住腳步,回過頭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