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2)

高台縱嬌 犬月 5822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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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微薄的日光映照著青石小徑。

顧辭跪在這小徑的儘頭。

顧錚一身青袍,拿著竹棍站在他麵前。

“你彆動不動就拿家法嚇唬他,他也是為了阿沅。”林氏看著揪心不已,一邊勸,一邊想把拿竹棍從他手裡抽走。

顧錚沒有鬆手,而是冷著臉說道:“我知道,否則可不止這十杖。”

他用了狠勁,一棍揮過去,伴隨著尖銳的呼嘯風聲。落在後背上時,竹棍與皮肉相撞的聲音更是清晰可聞。

顧錚咬著嘴唇,竭儘全力忍住了喉嚨裡的那聲悶哼,但還是難掩臉上的扭曲,顫抖著跪得更低了一些。

“你也真是的,怎麼就不懂得顧惜著自己。你也是在朝為官的人,萬一謝隨記恨你,你怎麼辦?”林氏心疼地看了眼顧辭青一塊紫一塊的後背,一邊歎氣一邊責罵。

“他那是得罪謝隨?他是直接鬨到禦前了。”顧錚道,“要不是劉公公提醒,我還真想不到你能膽大妄為至此。所幸皇上沒有追究,不然,你命還要不要了?”

顧辭振振有詞:“父親上書說皇上大興土木、虧空國庫的時候,難道不是豁出了性命?父親可以為了百姓福祉不要命,我為什麼不能為阿沅冒險?”

顧錚閉著眼深吸一口氣,把竹棍重重扔在了地上。

顧辭被林氏扶著,勉強站了起來,仍是嘴硬:“打就打了,但我不認錯。我一個做哥哥的,不能任由那個姓謝的欺負她。”

話音剛落,就有下人來通報:“顧大人,丞相在門口等著。”

謝隨雖是顧錚的學生,但是自從兩人決裂,他便再也沒有私下拜訪過他。兩人連逢年過節賀聲喜都欠奉,是真真正正的陌路。

再進顧府,他也隻覺得恍若隔世。

顧辭迎上去,冷不丁地刺了一句:“物是人非了啊,一想到謝大人曾經也是從顧府走出去的,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謝隨沒有接他的茬,淡淡道:“言重了。”

顧辭卻不打算和他繼續寒暄客套了,皮笑肉不笑地諷刺:“喜歡阿沅的人能從顧府排到琳琅街,沒有誰像謝大人這樣,一聲不吭地就去請旨賜婚。不愧是丞相,做事就是擅權妄為。”

“若能坐到我的位子上,你也可以這樣擅權妄為。”謝隨說得十分坦蕩。

這話足夠可恥,所以無可反駁。

從謝隨的嘴裡說出來,猶為可氣。

顧辭揪著他衣領,質問:“你在玩什麼把戲?”

“顧大人,我不是好性子的人,對你這般客氣,隻不過因為你是她哥哥。”

顧辭鬆開,嫌臟似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謝隨道:“沒有什麼把戲。”

“你不是在報複顧家?”

“我若是想報複顧家,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謝隨說,“顧大人既然覺得我睚眥必報,那我這麼多年都沒動顧家,你該把這個視作我的誠意。”

顧辭把這話品了半天,無端地品出了幾分惡意:“你威脅我?”

“我沒有。今後,顧家與相府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從前沒有動顧家,往後更不會。”

顧錚匆匆從後院走來。

“彆來無恙,老師。”謝隨對著他拱手一揖。

顧錚回了一禮,語氣卻是生硬冰冷,“彆叫我老師。謝大人何時真的將我當作老師?我受不起。”

謝隨不以為意,“沒什麼受不起的,日後成親拜堂,我還要向顧大人磕頭呢。”

顧辭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人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他果然就是來給顧家找不痛快的吧。

謝隨向後招了招手,宋辰隨即將一張厚厚的禮單呈給了顧錚。

“這是相府草擬的聘禮禮單,時間倉促,難免有思慮不周之處。過幾日我會派人送新的來,比起這裡麵的,隻會多不會少。”

顧錚將其展開,長長的單子比兩臂還要長。

他不知道正常規格的聘禮該是怎樣,但這禮單極其豐厚,粗略一估,就算把顧家的所有庫房都空出來,也裝不下。

他暗自思忖著,一定要傾儘全力給阿沅備一份嫁妝。雖然和相府相比,顧家的財力十分微薄,但也絕不能讓他們看輕了阿沅。

“謝大人看重小女,是小女的福氣。”林氏不敢顯露出不滿,隻能擔憂道,“不過此事太過倉促了,都還沒合過八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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