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阿楠。”阿容曾在春滿樓中潛伏過一段日子,對她還算是熟悉,“自從謝大人去過春滿樓,她就日日都在等他。從早到晚、風雨無阻。”
放在從前,這樣的事情顧清影也並不會管。
可今日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些不忍,於是上前勸道:“姑娘還是彆看了,就算你把這街都盯穿了,那位公子也不會來了。”
阿楠疑惑道:“咦,你知道我在等誰?”
“聽說那位公子在朝為官,不日就要離京公乾了,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
“真的麼?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語氣裡仍是滿滿的懷疑。
“我……我在朝中有點人脈,而且我哥哥和阿爹也是做官的。”
都這個交情了,說謝隨是她的人脈,應當不為過吧。
阿楠反而來了勁,興奮地追問:“那你可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
天天守株待兔實屬下下策,如果知道他家在何處就好了,總有辦法與他“偶遇”的。
顧清影為難道:“我不方便說。”
謝丞相曾經幾次三番地上青樓,還讓半個青樓的姑娘都為之傾心……這傳出去了,怎麼都不好吧?
“你連這都不知道,那所謂的離京公乾,又怎麼可能是真的。”阿楠一雙大大的杏眼直瞪著她,輕蔑道,“你當我是傻子嗎?左不過是你也喜歡他,不想被我搶占了先機。”
她怎麼會喜歡他,這簡直是血口噴人。
顧清影隻好拿出殺手鐧來:“可是他已經成親了。”
此話分明無憑無據,但阿楠早就有此猜想,所以不疑有他。
她自顧自地感慨起來:“我就知道,他這樣的男子,怎麼可能沒有成親。不過,隻做個妾室我也滿足了。不,莫說是妾室,是外室都好……”
她越說越執著、越說越篤定,顧清影無言以對。
說到最後,阿楠卻突然張大了嘴巴,怔怔看向顧清影身後的某處。
不止是她,二樓窗邊原本趴著幾個看熱鬨的姑娘,此刻也個個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公……公子……”
“來青樓來上癮了?”謝隨徑直走到顧清影的身側,沒等她開口解釋,就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沉聲道,“和我回家。”
這可真是冤啊。
謝隨沒扯疼她的手腕,顧清影卻十分委屈,欲哭無淚地說:“我隻是路過,我是來買糖炒栗子的,不信你問阿容和春鶯。”
阿容和春鶯紛紛點頭如搗蒜。
謝隨沉默不言地拉著她到了栗子攤前。
甜絲絲的熱氣將二人包裹,周遭排隊的人推搡又熙攘。
顧清影幾次想開口,看到他繃緊的唇角,又硬生生地把話咽了下去。
直到那袋暖呼呼的栗子被塞進手心,顧清影才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神色,問:“你信我嗎?”
謝隨掐著她的下巴抬起來:“給你一百個膽子,你也不敢去吧。”
眼底哪有半點憤怒,隻有促狹的笑意。
“你又捉弄我!”顧清影恍然大悟,用力掰開他的手。
看到周圍的人神色各異地打量著他們,她心中羞惱更甚,轉身就想走。
卻被謝隨攬著腰撈了回來。
他道:“這幾天就陪陪我吧,阿沅。我不會煩你太久了。”
好端端的一番話,被他說出了一種病入膏肓、沒有幾天可活的滄桑。
顧清影怕把栗子灑了,沒敢用力撲騰,隻悶聲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