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香草這般伶俐,郭姑姑有心提點她幾句:“今日娘娘心情不好,老婆子就在這裡倚老賣老,姑且同你說上幾句。”
香草對她一副身,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還請姑姑指點迷津。”
對於香草的態度,郭姑姑滿意的點點頭。
“你是個好的,娘娘身邊的幾個大丫鬟裡,屬你和春草辦事最為穩妥。春草是個本分的,她雖然不如你聰明,卻是個明白的,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倒是你,有時候太過聰明,本身就是一種負累。找準自己的身份,知道該對誰好,該對誰不好,把握好這個度,這才是最重要的。莫要因為一時的心軟,助長了罪惡。”
“香草謝姑姑教誨。”
“行了,旁的事情老婆子我也不再絮叨了。夏草的事情你不必擔心,隻管回去歇著吧。”
“香草告退。”
香草心事重重的回了住處,她現在是和春草還有夏草同住,本來因為夏草做事有些莽撞,她會不自主的多看顧夏草幾分。
一來二去的,她和夏草的關係要比春草好了許多,便是夏草有什麼心思,也總是願意私下裡同她傾訴的。
現在夏草不在,房中就隻剩下她和春草二人,一時之間,香草也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正在繡著荷包的春草見了她回來,淡淡的問了一句:“回來了?”
香草點點頭,“嗯。”
想起郭姑姑方才的那番話,香草有些感觸,便問道:“今日一事,你覺得…”
見她問道一半就停住不說,春草有些不解的抬頭看向她。見她目光一如往常的平和,香草暗罵自己在猶豫什麼,一咬牙,直接問了出口。
“今日這件事,你覺得夏草做的怎麼樣?”
春草放下手中的針線,又拿出一團新線,一邊穿針,一邊道:“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香草有些急切。
“真話就是,娘娘重情義,待我們幾個是真心的好,有些人卻當成了理所當然,不知感恩不說,還妄圖奢求所有人都諒解她。”
“你…”
“我什麼?吞吞吐吐看起來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和夏草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的。還記得進宮之前娘娘同咱們說的那番話嗎?她本來是可以給咱們許個人家嫁出去的,畢竟宮中的生活可不像定國公府那麼簡單。可是即便如此,即使知道我們或許會拖累她,娘娘還是把咱們三人帶進了宮,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大夫人。大夫人同娘娘之間的關係你也清楚,若是將咱們嫁了人,難保有一天大夫人不會為了威脅娘娘而對咱們做什麼。娘娘是真心為咱們著想,才將我們帶進了宮。”
說完,春草有些嘲諷的一笑,“今日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有些話,我也不怕你聽了記恨我。你雖然辦事利落,得了娘娘的青眼,可有的時候卻和夏草一樣,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沒有!”香草有些激動。
“你看,你這樣說話的模樣像極了夏草。彆的不提,隻單說夏草今日三言兩語鬨了脾氣就甩臉跑出去一事,我且問你,放到任意一個娘娘身邊,她會受到怎樣的處置?”
“按照宮裡的規矩,應該交由內務府處置。”
“是啊,交給內務府,內務府裡頭人的手段你不是不清楚,不死也要褪層皮。還有你,誰許你擅作主張就跑了出去
?彆同我說什麼娘娘點頭同意了。
這件事若是換作另一個主子,夏草敢做出這種事,要被拖下去了,便是你,也少不了挨幾板子。
也就是咱們娘娘仁義,不忍心咱們這麼多年的情誼,這才待咱們寬厚了幾分。卻沒想到你和夏草竟是這般,看來是嫌命太長了。
你既然突然同我講話,想來是郭姑姑提點了你幾句吧?”
香草點點頭,這一刻她竟然有些看不透春草這個人。明明一個月前,她還是像在定國公府那般,話不多,卻讓人覺得可惜信賴。現在卻有點像變了個人,就好像,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