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吧。”
兩人異口同聲道。
太後宮裡的掌事姑姑，也是平章皇太後的頭號心腹宜溪嬤嬤早在聽聞兩位娘娘來了，便等候在一旁，待到眾人被喚起身，相互都落了座，方才道：“太後娘娘今日身子有些不適，各位在此稍坐片刻，便各自散去吧。”
眾人連連應是，以她們的位份，本就不容易見到太後娘娘一麵，何況這宜溪已經說了緣由，她們哪裡還敢說不好？
倒是莊妃，有些關切的問道：“宜溪，母後她身子可好？入了秋，天氣一日比一日涼了，你們這些在母後身邊伺候著的，理應更儘心才是。”
“娘娘說的是。”
“行了，你還是快去照顧母後吧，本宮便不再留你了。”
“是，娘娘，奴才告退。”
“既然今日見不到太後娘娘，你們也不必再留著了，乾脆都回自己宮裡吧。”莊妃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下方的各個妃嬪，緩緩開口道。
這裡雖然隻有她和賀雲清兩位娘娘，但是她進宮的日子要遠遠長於賀雲清，何況她還是當年在王府中就陪在皇上身邊，身份地位自然不一般。且賀雲清有心同她交好，莊妃現下說的這番話，她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屏退了眾人，賀雲清也跟在莊妃的身後出了長春宮。
“現在時辰還早，妹妹不妨去我那裡坐坐？”
“姐姐這般熱情，妹妹哪裡還敢不從？”
“好！該當是這個道理，本宮就喜歡妹妹的爽快。”
正巧張福子得知消息以後，就命人守在長春宮外，所以賀雲清便同莊妃，各自坐上了轎攆，一齊朝著莊妃所在的寢宮行去。
到了門外，兩人下了轎攆，便看到書寫著“永福宮”三個大字的牌匾好好懸掛在那裡。賀雲清盯著那字看了一會兒，不禁歎道：“好字！這寓意也是極好的！”
莊妃笑笑：“妹妹有所不知，這字，乃是本宮的哥哥親手所提，也就是乍看上去好上一些，實則卻是禁不起細看的。從前在閨閣之中，哥哥便是喜好習字，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未曾有多麼大的進益，倒是讓妹妹見笑了。”
賀雲清搖搖頭：“哪裡的話，姐姐真是太謙虛了。令哥的字，頗有風骨，想來是極好的，隻是我學意不精，便不在姐姐麵前班門弄斧了。”
莊妃哈哈大笑：“妹妹真是個秒人兒。外麵風大，還是快同姐姐進來再談吧。”
“都聽姐姐的。”
進了永福宮裡，頓時覺得暖和了許多。今日雖然是個
晴朗的日子，風卻是大的很，賀雲清先前從永和宮裡出來之時並沒有覺察，所以身上穿的並不厚。在風中吹了一會兒，還真是有些涼意。
待到進了這永福宮裡，方才覺得好受了許多。
賀雲清雖然沒說，想來柳氏也是看出來了，方才催著她進屋。不說柳氏的真實性格如何，起碼這初次見麵，她給賀雲清留下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到了永福宮的大廳之中，莊妃連忙叫人沏一壺熱茶。
“賀妹妹，姐姐我呢，平素也不喜歡喝茶，對於茶道一說，並不了解，委屈你將就著喝了。”
“姐姐這是什麼話，哪有委屈不委屈？姐姐若是上一壺好茶給我，恐怕就能看到什麼是牛嚼牡丹了。雲清平時在永和宮裡，喝的最多的也不過是丫鬟們做的花茶，若是姐姐叫我品茶，那才真是要難住我呢。”
“妹妹的性格真是越看越讓姐姐歡喜。你初來宮裡，不知這宮中的事情，你我姐妹二人雖然是四妃之位，可是如今後位空懸，皇上暫時讓德妃妹妹掌管後宮之事。
德妃妹妹雖然年紀輕了些，卻極有分寸。自從她管事以來，宮中秩序井然，不曾出過亂子，連太後娘娘也甚是賞識她。妹妹若是有什麼缺了少了，儘可以同德妃妹妹提。”
“多謝姐姐提點，雲清明白了。”
談話間，下人們已經將熱茶沏好了端上來。
“妹妹快嘗嘗，這是難得的貢茶，據說整個宮裡加起來才不過二兩。上次郡兒慶生，從她父皇那裡央來的。
這孩子新鮮勁過了就忘記了，我又對茶之一道知之甚少。隻是聽人說起這茶細品之下回味無窮，妹妹不妨嘗一嘗。”
賀雲清端起茶盞，微微飲了一口。隻覺得滿口的清香，細品之下，又有些苦澀。不由得眼前一亮，“果然是好茶！便是連我般不懂品茶的人，也覺得味道極好，真是多謝姐姐了。”
“妹妹又這般客套！咱們姐妹二人可是要經常往來的人，妹妹再這般客氣，真叫姐姐不知該如何同你相處了。”
“姐姐…”賀雲清有些不好意思。
莊妃撲哧一笑，“好了好了，不鬨你了。妹妹快來看看我給那兩個皮猴繡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