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清搖搖頭,“不曾有過。”
大衍朝的傳統,女子出嫁時,應由長輩或者夫君來為其取一個表字。可是到了賀雲清身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賀宋氏和定國公都不曾提及過此事。等到進了宮,並沒有指望能得到皇帝寵愛的賀雲清,更是將此事完完全全拋到了腦後。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以後朕便喚你為阿蓁好了。
”
“阿蓁…”賀雲清輕聲念了一遍,發覺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難以接受,便點點頭應了下來,“多謝陛下為臣妾賜字。”
“既然如此,阿蓁不妨也喚朕一白好了。那麼,阿蓁,我們現在是否可以用膳了呢?”
“…”突然覺得臉頰又一次熱了起來,賀雲清紅著臉,點了點頭。
這一頓飯,吃的賀雲清頗不習慣。楚衍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反常態,甚至是有些殷勤的給賀雲清夾著菜。
“阿蓁嘗嘗這道,味道還不錯。”
“再吃這個,對身體好,你太瘦了,再胖一點抱起來正好。”
“陛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您在說什麼?”賀雲清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轉之間多了幾分成熟和嫵媚,楚衍看著看著,眼神不由得幽深了幾分。
被他盯得渾身發毛,偏偏屋子裡又有這麼多人看著,又羞又惱的賀雲清伸出手去,在桌子的遮掩下狠狠擰了楚衍一把。
賀雲清自以為事情做的隱秘,卻不想到她二人之間的一舉一動香草她們全都看在眼裡,要不是陛下在,恐怕早就笑
出聲了。
其實賀雲清的手勁不小,方才一氣之下並沒有控製好力道,然而楚衍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隻是盯著賀雲清,讓她把碗裡的菜飯都吃掉。
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又自認理虧的賀雲清隻好一口一口把碗裡蓋的厚厚的一層菜全都吃掉了。
等到吃完飯,賀雲清撐得都走不動道了,癱坐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
飯量是賀雲清三倍的楚衍,見她一副“我吃撐了不想動”“不要搭理我讓我就這樣歇一歇”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起來,跟著朕到院子裡走一走。”
賀雲清搖搖頭,上次他就是這麼說的,結果兩個人把行宮逛了一半,等她好不容易回到春暉堂,差不多又餓了。
楚衍微微挑眉,“阿蓁是要朕抱你嗎?”
“不用了不用了,臣妾這就起來。”以楚衍的性格,抱著她走一圈的事情絕對能夠做的出來。隻是這“走一圈”,恐怕就不僅僅是繞著春暉堂的院子走一圈那麼簡單了。
自以為沒有那麼張揚的賀雲清,還是老老實實跟著楚衍走走吧。
果然,這一走,又是大半個鐘頭。
走到後來,賀雲清連動都不願意動了,全靠楚衍在前麵拉著她走。見她才走了沒多久就累的氣喘籲籲,楚衍皺皺眉頭,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她的體質這樣差?看來該找個機會讓她鍛煉鍛煉,增強體質才是。
絲毫不知道因為今日自己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導致後來被楚衍帶到演兵場,被迫接受士兵一樣訓練的賀雲清,等到好不容易送走了楚衍這尊大佛,連忙跑回到榻上,抱著自己的軟枕,閉上眼睛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而另外一邊,被扔在牢房裡整整一夜的王貴人,頭一次覺得時間原來這麼漫長。
她雖然從前也受過很多苦,可是這點苦同被關在牢房裡的折磨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可能是真的惹怒了楚衍,王貴人被關押的牢房,周圍都是窮凶極惡之人。
這些人皆是被關押在此處,等待奉天府的處決,許是覺得人生無望了,這些人也就越發的肆無忌憚。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王貴人被關了進來,無疑是羊入虎口。一整夜,整整一整夜,王貴人耳邊縈繞著的都是那些惡人們嘴裡吐出的不堪入耳之話,甚至還有人當著她的麵兒脫下了衣服…
從一開始的憤怒、惡心、羞辱、大喊大叫,到後來的不堪忍受、絕望,不過是一個晚上,王貴人卻覺得過了一個世
紀。
剛進牢房時,她還對著那些獄卒尖聲指責,覺得他們冒犯了她。可是到了後來,她卻從來沒有一刻那麼盼望著獄卒的出現,盼望著他們快來把她從這裡帶出去。
這裡哪是人待的地方?再待下去,她就真的要瘋了。
過了一整夜,還是沒有王貴人的消息,惠妃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雖然昨晚楚衍的去向並沒有人知曉,可是今晨他從春暉堂中出來,卻是不止一個人看到了。
既然昨晚楚衍宿在了淑妃那裡,那麼王貴人又去了何處?
王貴人雖然算不上是好棋,可到底還是有點用處,更何況,她又是打著惠妃的名義去的楚衍那裡,經過了一晚居然還沒有消息,擔心事情最後會與自己扯上乾係,惠妃便有些著急了。
“梨水,趕緊去派人問一問,王貴人那裡有沒有消息?若是到了中午她還沒有回來,收拾一下,隨本宮去麵見聖上!”惠妃坐在榻上,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