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清被楚衍越發炙熱的目光盯得羞紅了臉,微抬眉眼瞪了他一眼。
“陛下真像個小孩子,臣妾且問問陛下,若是她真的欺負了我,陛下要如何替臣妾報仇?”
楚衍笑的格外得意:“這還不簡單,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父,這定國公夫人一生也總歸是逃不開家族利益。
她若是敢給你臉色看,朕就找個借口收拾定國公,再不濟還有她的娘家人。這一次兩次她不明白情況,次數多了總能讓她長長記性!”
賀雲清望著楚衍的側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臣妾算是明白五皇子的性格隨了誰了,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楚衍其人,剛接觸時隻覺得這人嚴肅方正,不是能夠輕易開玩笑的主,又因為他是皇上,積威甚重,賀雲清剛進宮時甚至害怕與他對視。
如今相處時間長了,才發現楚衍也是一個有血有肉之人,他愛說愛笑,有時候狡
猾的像隻老狐狸,又有時候卻單純的像個孩子。
賀雲清認識他的時間越長,對他的印象便越加改觀。如今的楚衍,似乎和當初那個對她怒目而視的人完全不同了。
而在賀雲清發呆時,楚衍也同樣溫情的看著她,她不知道當初得知她受了傷時他都多著急,更不知道當他得知動手的人是平章皇太後的那一刻他都多憤怒。
還好她無事,還好他們還可以像現在這樣毫無距離的說說笑笑。
“昀兒已經睡了嗎?朕這幾天太忙,沒去看他,他是不是又把朕給忘了。”楚衍半是抱怨半是玩笑的說著。
不怪他這般,從前楚衍忙於政事,並沒有特地抽出時間來陪伴楚昀,大多是匆匆的來,待了沒多久就走了。
楚昀年紀本來就不大,這般年歲的孩子都是忘性大的,自然幾天不見就把楚衍忘了個一乾二淨。這樣的次數多了,難怪楚衍提起此事時一臉怨念。
賀雲清剛笑完,又被楚衍的話給逗樂了。“陛下不必擔心,之前那是昀兒還小,難免不認識人,現在他都這麼大了,更何況陛下經常去看他,他定是記著您的。”
楚衍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心去打擾楚昀,隻是撇撇嘴,“諒那臭小子也不
敢隨隨便便忘了朕。你也早些歇著,明日定國公夫人來,你不必勉強自己,若是有事,儘管叫人去乾清宮。”
“陛下放心,臣妾記下了。”
楚衍不放心,又囑咐了賀雲清幾句,然後才大步離開了,難免李公公一把年紀,跟在他後麵一溜小跑。
賀雲清站在門口,目送楚衍的背影遠去,心中相信,下一次得提醒楚衍幾句,李公公到底年紀大了,得派人照顧幾分。
“娘娘,陛下今夜怎麼沒用留宿啊?”燈秀好奇的問道。聽說明天定國公夫人就要進宮了,燈秀原本還想著若是陛下在永和宮留宿,定國公夫人就是看在陛下的麵子上,也不敢為難她家娘娘什麼。
可沒想到陛下隻是來永和宮裡坐了一陣子,就匆匆離開了,燈秀有些失望。
賀雲清無奈的搖搖頭,她哪裡還看不出燈秀在想什麼?
“燈秀,不必擔心,定國公夫人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啊,娘娘…”被說中心思,燈秀有些不好意思。
她這般憂心忡忡,賀雲清是理解的。畢竟當初在定國公府中,她也曾經無數次體
會過這種情緒。可是等到她年長一些,經曆的事情多了,才發現當初覺得那麼難堪的事情,到現在也不算什麼了。
“不早了,你們也快去休息吧。”賀雲清不再多言,吩咐香草她們趕緊去睡。
這幾日先是為了太子的事情,再有就是她受了傷,香草她們幾乎沒怎麼睡好覺,現在好不容易她恢複的差不多了,自然不忍心讓這裡人再為她忙前忙後。
一夜好眠,連賀雲清自己都有些意外。她曾經設想過無數次有一天賀宋氏進宮來見她,她要如何應對,該說什麼話,做些什麼事。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失眠的,可是她並沒有。她隻是很尋常的入睡,然後一覺到天亮,並沒有她想象的那般如臨大敵,就好像無論來的人是誰,都與她無甚聯係一般。
聽見屋裡傳來動靜,香草春草她們進來替賀雲清更衣,見賀雲清神色如常,兩人原本一直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