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燈秀也問起這件事來。
“娘娘,您為何要答應惠妃娘娘的要求?大皇子如今才十二歲,離他長大成人還有很長時間,就算是為了惠妃娘娘手中的勢力,未免也太不劃算了些。”
雖然惠妃言明賀雲清隻需要在大皇子遇到困難時幫上一幫即可,可是肩上到底抗了一份責任,又豈是說的那麼輕鬆?
不過賀雲清也有自己的考量。
“惠妃如今病重,身體大不如從前,恐怕也是擔憂若是她出了事,大皇子無人照拂。我與她雖然並不親近,卻是同她最無利益糾葛之人。
我需要她手中的勢力來在宮中立足,她則將照顧大皇子一事寄希望於我,也算是互惠互利了。更何況,若是我不應承下來,你以為她就能真的放心?說是將勢力轉交於我,其實不過是找人來監視本宮罷了。”
“那娘娘,這件事還是算了吧!”燈秀有些憤憤不平,“真沒想到惠妃娘娘竟然
如此惡毒,交給娘娘這麼一堆爛攤子不說,還對娘娘存著疑心,這樣的人,娘娘乾嘛要理會她!”
賀雲清輕歎了一口氣,“總不能指望著陛下護我一輩子吧,便是為了昀兒,我也該立起來了。行了,莫要因為此事擔憂,抓緊時間回永和宮吧。”
“是。”
至於同惠妃交易一事,賀雲清也沒打算瞞著楚衍。
這天下午,終於處理完政事的楚衍來到了永和宮,見他進來,賀雲清放下手頭的事情,迎了上去。
“陛下,可是用過午膳了?”
楚衍一屁股在方椅上坐下,有些煩躁的按著太陽穴,沒有說話。賀雲清轉身看向李公公,“李公公?”
“回娘娘的話,這幾日朝堂之上諸位大臣們爭吵不休,陛下還要忙著惠妃娘娘的事情,所以沒有什麼食欲,午膳不過喝了兩碗湯罷了。”
賀雲清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吩咐香草道:“去煮完安神湯過來。冬香,你去做些點心端上來。”
楚衍擺擺手,“不必了,朕坐一會兒就走。”
香草和冬香看向賀雲清,“聽本宮的,去做吧。”
“是。”
楚衍抬頭看著她,賀雲清也不怕,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熟練的替楚衍按揉著額頭,“陛下看臣妾做什麼?”
“阿蓁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臣妾怎麼覺得陛下才是呢,您整日政務繁忙,還不好好用膳,莫不成是想將身子拖垮不成?如今惠妃姐姐還病著,前朝又有一堆事等著,您是想在病中處理所有的事嗎?
若是您當真存了這般的心思,今日就當沒來過臣妾這永和宮,臣妾也當不知道您竟然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楚衍看了她一眼,“阿蓁如今倒是越發的伶俐了。”
賀雲清看東看西,就是不看他,“臣妾知道您沒說什麼好話,臣妾隻當作沒聽見。”
楚衍歎了一口氣,白了她一眼,索性由她去了。這幾日整日在乾清宮裡埋頭批閱
奏折、處理政務,他腦門都疼,眼前甚至冒金星,覺得實在受不了了,這才出來走一走。
若是在永和宮裡還吵個不停,那可就真的沒有什麼安生日子可過了。
任由著賀雲清替他按揉了一會兒,楚衍覺得自己這緊繃的神經也鬆泛了許多,“聽說你今日同莊妃、玉答應一起去看惠妃了?”
“是,昨日莊妃姐姐過來,邀我同去探望惠妃姐姐,說來也巧了,她剛走,玉答應也上門來提及探望一事,乾脆三個人同去,省的一個一個上門,平白消磨惠妃姐姐的精力。”
“她氣色如何?”
“瞧著倒是還好,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不過精氣神倒是不錯。聽惠妃姐姐身邊的大丫鬟說,含了參片以後,每日能夠精神些,不然平日裡總是昏睡著,也不利於恢複。”
楚衍輕輕歎了一口氣,“朕問過太醫,太醫說她最多不過幾月好活了。”
“生死有命,如今惠妃姐姐這般,宮中誰不是唏噓不已呢,陛下也得放寬心才是。對了,說起來,雲清還有一件事想同陛下商量。”
“哦,何事?”
賀雲清屏退了眾人,待到寢殿裡隻剩下他二人時,賀雲清起身,跪在地上,“臣妾今日去探望惠妃姐姐,其實曾經被惠妃姐姐獨自留在承乾宮片刻。”
楚衍失笑一聲,“行了,趕緊起來,不論何事,你既然存了同朕交底的心思,朕難道還要難為你不成?還是說,你想強迫朕答應,不然你就不起來?”
他這般說,賀雲清自然是不能再跪著,起身在楚衍旁邊的方椅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