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才搬了不到一成,燈秀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春草姐姐,你不能這麼看著我受罰啊?你不能替我搬書,那幫我出出主意總可以吧?”
這一次,春草總算是點了點頭,“也罷,誰讓我平白受你一聲‘姐姐’呢。小廚房裡有平時挑水用的扁擔,你去取來,用那個搬,或許能快一些。”
用扁擔擔書,雖然燈秀從來都沒有試過,不過事到如今恐怕也想不出彆的主意來了,燈秀將懷中的書放下,轉身就去了小廚房。
半個時辰以後,賀雲清果真來檢查燈秀的成果了。
永和宮門前大塊空地上,密密麻麻擺滿了書冊,每一本都是攤開來晾著的。
如今離太陽落山還有一個半時辰,倒是能好好晾曬一陣子。燈秀一臉期待的看著賀雲清,心裡不停的祈禱,生怕賀雲清會說出什麼不滿的話來。
“不錯。”賀雲清點點頭,正當燈秀鬆了一口氣時,她又道,“這書冊搬的這麼快,還擺放的整齊,不單單是你一個人的功勞吧?”
燈秀漲紅了臉,“回娘娘的話,春草姐姐見我可憐,好意幫了我一會兒。不過這書絕對是我自己搬出來的,她隻是幫我把書攤開。”
到了後來,燈秀一個人光顧著搬書了,書都是草草的摞在一邊,直看得春草不住的搖頭。
“你這麼擺放是不對的,娘娘的意思不是把書搬出來就行了,還要攤開來曬著,你這樣和把書放在書架上有什麼區彆?”
見燈秀實在是分身乏力,心軟的春草乾脆上去幫忙。燈秀將書運出來,春草就在外麵把書攤開,姐妹倆忙了大半個時辰,才將將折騰完。
賀雲清看了一眼同樣累的滿頭大汗的春草,露出了然的目光,“既然如此,雖然你將書都搬了出來,卻多虧了春草幫襯,你今日的晚飯就減為一半吧。”
“是!多謝娘娘!”燈秀高興的叫了出來,她本來以為這下子慘了,娘娘一定不會繞過她的,沒想到還可以用上晚飯。至於減半一事,反正冬香那裡多的是點心,晚上要是餓了去她那裡拿一些便是。
見她樂嗬嗬的模樣,春草歎了一口氣,真是不知該說她什麼好。
太陽落山前,永和宮的丫鬟們一起將晾在外麵的書收了回去。到底人多力量大,所有人加在一起不過兩刻鐘的功夫,書就被擺在書架上放好了。
想想自己先前苦哈哈的折騰,燈秀就不禁抹一把辛酸
淚。
晚膳前,楚衍來了永和宮。
“聽說今日永和宮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剛一坐下,楚衍就饒有興致的問道。
惠然和靜姝將沏好的熱茶送了過來,楚衍隨手端起一杯,輕輕嘗了一口。
賀雲清並沒有打算瞞著楚衍,不過也不會什麼都說就是了。“燈秀竟然打趣臣妾,臣妾一時氣惱,就罰她把書房的書拿出去晾一下。”
她總不能說燈秀是因為打趣她對楚衍動手動腳才被罰的吧,好歹也是自己宮中的人,膽大包天膽敢議論陛下,這種事還是莫要讓楚衍知曉的好。
“話說,臣妾昨日醉了酒,意識不大清醒,隻是依稀記得手中捏著之物身為柔軟。聽聞後來是陛下送臣妾進的宮,陛下可知那是何物?”
本想打趣賀雲清,不想反倒把自己饒了進去,楚衍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頓,“朕哪裡知曉?你昨日醉了酒,朕抱著你費了諸多力氣,哪有功夫看你手中握的是什麼?”
賀雲清忍著笑,若不是有燈秀的那番話,恐怕她還真要被這位不動聲色的陛下騙過去。
“是嗎?讓臣妾想想,那物的手感極佳,且摸著溫和
,想來不是尋常物件能有的觸感。不如陛下幫著臣妾回想一下?”
說著,賀雲清便徑直向楚衍走近,楚衍一驚,“阿蓁這是要做什麼?”
“臣妾想著,怕是隻有重複一下昨日的經曆,才能想起來。想來陛下是不介意幫臣妾一下的?”
楚衍還能說什麼呢?索性任由賀雲清去了。
賀雲清在楚衍的腿上坐了下來,趁著楚衍不注意,右手伸出去捏了捏他的後頸,果然,這觸感同昨日的一模一樣。
賀雲清憋著笑,“誒,臣妾這是怎麼了?陛下恕罪,臣妾失禮了,這手怎麼不聽使喚,下意識的就對陛下做出了此等冒犯之舉,陛下莫怪。”
從她的角度,清楚的看見楚衍的眉頭跳了跳,“既是如此,阿蓁還不鬆開你的手?”
賀雲清搖搖頭,“臣妾突然改了主意。總歸這麼做,陛下都是要責罰臣妾的,那樣豈不是太虧了?”
楚衍忍了又忍,終於一把抓住了賀雲清,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阿蓁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托陛下的福,臣妾也覺得比從前從容了許多。”
見楚衍不說話,賀雲清怕他真的惱了,用頭去碰楚衍的頭,輕輕蹭了蹭,“好了好了,陛下莫要同臣妾一般見識,
臣妾在同您開玩笑呢。有什麼話,您可以講出來,莫要憋在心裡。”
楚衍瞪了她一眼,“阿蓁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賀雲清聽了,縮在他的懷中,不再做聲,兩個人靜靜相擁,坐在房間裡,聽著外麵不時有宮人們往來的聲音,心中格外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