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幾人合力才能勉強同那小個子一戰,見那幾人纏住了小個子,首領便趁機去尋已經順著枯井沒了蹤影的沈公。
他飛身而起,來到那口枯井前,此刻枯井當中已經沒了供人下落的擋板。首領回
想了一下先前沈公的做法,繞著井邊摸索了一圈,終於摸到一處凸起,狠狠的向下按了下去,隻聽得嘩啦一聲,一塊四四方方的鐵板緩緩向上升起。
“真是個老東西!”誰能想到一處荒廢的枯井還能折騰出這麼多花招來呢?難怪首領也忍不住罵起人來。
發現首領居然尋到了井邊的開關,那小個子竟是發了瘋似的又要朝著枯井的方向衝過去。頭一回見到這般不要命的人,另外幾個手下連忙將他圍住,隻是這人的打法太過凶殘,幾人差點不敵。
眼看著那小個子即將衝破幾人合力的包圍圈,見慣了大場麵的幾人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萬一要是讓這人逃了過去,以後想要再抓住沈公,就真的難了。
就在幾人左右為難之際,太子加派的人手趕到了。聽說沈公帶人朝著後院默枯井而去,太子直接派了身邊的三名暗衛帶著幾名禁衛軍裡的高手趕了過來。
這些人一加入,局勢瞬間扭轉。
那小個子即便是長出三頭六臂來,也不敵這麼多人的圍攻。更何況,有暗衛在,根本用不到旁人出手——三個暗衛一齊上前,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小個子就落入了下風。
“暗二,你和老三留下,看著這家夥,彆讓他逃了,剩下的跟我走,殿下有令,
今夜必須把沈公抓到,不論生死!”
如今的沈家,最為核心的人物便是沈公。隻因他身為上一任沈氏一族的族長兼任現任族公,手中掌握著沈家太多太多的秘密。可以說,解決掉了沈公,沈家的勢力便去了大半。
原先楚昭的打算是留活口,因為想從沈公的口中探聽更多的消息,卻沒有想到沈公這麼滑不溜手,既然如此,隻能永絕後患了。
作為一群人中最先下到枯井之中的,首領一路摸索著過去。從上麵看不覺得如何,可是真的到了枯井底部,才發現這井實在是深得很。
踩著那塊鐵板一路到了井底,好在井壁上還有一盞未燃儘的油燈,想來是沈公一路逃命,無暇顧及消除他曾經路過之處的痕跡。
隨手舉起那油燈在四周晃了一圈,很容易便找到了一扇緊閉著的鐵門,這點自然是難不倒首領。他將油燈放回遠處,然後向後退了幾步,猛地向前跑去,一腳高高抬起。
“咣——!”門被踹開了。
目之所及,是一條幽深、昏暗的隧道,在油燈並不起眼的光的照耀之下顯得危險又神秘。首領暗自揣度,沈公上了年紀,依照這油燈的燃燒情況,想來是還未走遠。
打定了主意,首領便立刻追了上去。當然,一路上,他還沒有忘記留下記號。算算時辰,太子殿下這會兒派來的救兵應該趕到了,沒準他們也會下來一探究竟,有他這記號在,也能省去很多功夫。
穿越七拐八拐、時不時還會出現一處塌陷的隧道,首領終於在一處彎路前,聽見了遠處傳來隱隱的輕咳聲。
他放緩了腳步,屏息靜氣,飛快的衝了上去,一下子將正停在一處扶著牆壁歇息的沈公抓了個正著。
原來,這沈公將一切都預料到了,卻是忘記了自己如今已經是五六十歲的老人家了,不僅跑不快,還受不了這隧道裡漫步的灰塵。加上他年紀大了,不僅覺得喘不過氣來,路也看的不甚清楚,跑一段路,總要歇上一些。就這麼歇一歇的功夫,便被衝過來的首領抓了個正著。
歎了一口氣,沈公也是認命了。沒辦法,人老了,就是現在首領放了他,過半個時辰再去追,他仍然是跑不快的。
被首領一路架著出了枯井,終於見到外麵的天空,沈公不由得老淚縱橫,“真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見他哭的這樣淒慘,首領抽了抽嘴角,誰能想到沈公千算萬算,就是沒把自己算進去呢。不過這樣也好,若真叫他逃了去,簡直是給大衍朝埋下了一個天大的禍根。
同隨後趕來的幾人彙合,他們一起將被五花大綁的沈公交到了太子手中。先前從書房的密道中下去的禁衛軍統領那兒,也傳來了好消息——包括沈家族長和族公在內的一眾人,一個也沒逃的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在沈家的一處柴房裡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文山發妻。被救出來以後,這女子怔怔的望著遠處丈夫的身影,大聲哭了起來,好像要將這輩子的淚水哭個痛快。
禁衛軍和其餘楚昭派來的人馬一起,將沈家上上下下全部押送出府,準備關入天牢,連夜審訊。文山則與他的妻子一塊,相互攙扶著走在隊伍的中後方——一家人在一塊,哪怕是刀山火海,似乎也沒有那麼難熬了。
抬頭看看天空,東方已是露出了魚肚白。
楚昭站在沈府對麵那條街上的酒館中,憑窗而立,看著對麵占地寬廣、修繕的分外氣派的沈府,突然朗笑出聲,笑到極點時,他抬起手,輕輕擦去了眼角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