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清笑笑,“也好,禦花園的花如今開的正盛,不如我們到那邊的亭子裡坐坐,一邊賞花一邊吃茶,豈不是美哉?”
“都聽姐姐的。”
說去就去,賀雲清命人帶了一應物什,自己則與玉榮
同行,乍一出門,外頭的日光還有些曬人,好在禦花園離永和宮並不遠,忍上一會兒也就到了。
去禦花園的路上,一行人正巧與剛從延禧宮過來的莊妃相遇,經過上次的事情以後,賀雲清同她之前雖然不複從前一般交好,多少還有幾分麵子情。
“喲,淑妃妹妹和玉妹妹這是要往何處去?”莊妃坐在轎攆上,一下一下的扇著手中的玉骨扇子。
“正好今日得了空,便與玉妹妹相約去禦花園處的亭子裡坐坐,莊妃姐姐這是從何處來?”
“聽說內務府新近得了一堆上好的料子,本宮去太後那裡坐了一會兒,請她給本宮掌掌眼。”
“太後娘娘眼光獨到,姐姐真是尋對人了,既然如此,就不打擾姐姐了,先走一步。”
“且慢!”莊妃叫道,“左右本宮無事,不如同兩位妹妹一起吧,這樣輕省的時候,倒是少有了。多一個人,也多一份熱鬨,兩位妹妹不會嫌棄本宮吧。”
得,好話竟是叫她說了個遍,賀雲清還能怎麼說,“姐姐與我們一處,自然是歡迎的,隻是先前因為隻有我們二人同去,所以帶的茶具可能不夠。”
“無妨,方才在太後那裡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再喝下去本宮這胃可是真的裝不下了。妹妹們儘管在前麵走,本宮隨
後就到。”
她這便是要回去換一套衣裳了。先前去見孝賢皇太後,莊妃穿的格外莊重,顯得人也刻板了幾分,加上天氣這樣熱,早已是出了一身的汗,正好她去換件衣裳,再同賀雲清她們彙合。
賀雲清同玉榮先到了禦花園的亭子裡,香草和春草將茶具擺好,開始煮茶,二人看著園裡姹紫嫣紅的花朵,感受著耳邊徐徐流動的暖風,隻覺得心曠神怡。
“聽聞姐姐上次同莊妃姐姐生了些不愉快,可是要緊?不然待會兒莊妃姐姐來,我們早些散了去。”
上次去延禧宮請安,賀雲清當眾離了莊妃身邊,宮中關於二人不和的消息早已宣揚得人儘皆知。許是自知理虧,莊妃也沒有像從前一般主動上門求和,就連今日同賀雲清說起話來,神色也是淡淡的,讓人猜不出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妹妹不必擔心,總歸不是什麼大事,難不成為了避開她,就要毀了今日的好興致?待會兒茶煮開了,讓香草給你倒一杯,聽說這是江南的貢茶,滋味著實不錯。”
“姐姐這般說,妹妹就放心了。”
等到莊妃換好衣裳,不緊不慢的來到禦花園,茶剛好煮開。
“喲,淑妃妹妹這是從哪裡得來的寶貝?大老遠的就
聞見了一股清香味,弄得本宮也想喝一杯了。”
“這…”春草有些為難,先前可是莊妃自己說她在延禧宮喝飽了,所以她們也就沒有去取新的杯子,如今莊妃又是變了主意,真叫人左右為難。
“姐姐難得開一次口,妹妹自然是要儘量滿足的。隻是這杯具不夠,若是姐姐不嫌棄,待會兒我讓人將這杯子清洗乾淨,姐姐便用此杯如何?”
“好說好說,都是身外之物,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
三人歇息的亭子中央放著一張圓桌,一邊還有三個石凳,莊妃順勢在兩人中間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一邊吃著點心,一邊道:
“聽說五殿下一時興起,居然找了太子殿下去拔草?賀妹妹,不是姐姐說你,太子殿下公務繁忙,又是未來的儲君,怎麼能同五皇子瞎胡鬨呢。你是五皇子的母妃,合該勸勸他才是。”
難怪她今日突然叫住賀雲清,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昀兒也大了,無需我處處盯著,何況有太子殿下在,定能護好他,我也算是省了一份心了。”
莊妃本來是暗指五皇子行事荒唐,讓賀雲清多多管教一番,到了賀雲清的嘴裡,則被理解成莊妃擔心楚昀的安全。
莊妃還能說什麼呢,總不能說她其實是想看賀雲清的笑話,順帶著奚落她一番吧。正巧香草新倒了一杯茶,莊妃隨手拿起那杯子便喝,反倒燙了嘴,捂著嘴巴頗有些憤憤的。
“這茶是剛煮開的,恐怕有些燙,莊妃姐姐可得小心些。”
“多謝妹妹關照,本宮突然想起還有些事要辦,先走一步。”說完,莊妃扭頭就上了轎攆,頭也不回的走了,那背影,怎麼看都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待她走後,亭子裡的人都笑了。
賀雲清同玉榮一起品著茶,時不時欣賞一下園中的景色,很快就過去了一個時辰,兩人約好下次還來此處同飲,便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香草突然壓低了聲音道,“娘娘,方才奴婢替玉答應斟茶,隱隱聞到她身上傳來一股麝香的味道。麝香雖能入藥,可聞多了對女子極為不利。奴婢雖不知她是何用意,您以後還是小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