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李富貴洗了個澡，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後，站在窗戶旁望著窗外發呆。
天際邊晨光朦朧，城市中黃白街燈熄滅。
隨著晨曦逐漸清晰，依稀的幾片雲朵也被映照的通紅。
李富貴徹夜沒睡，或者說根本不敢睡。
昨天夜裡見到的黑暗前夕，讓李富貴感覺到極大的壓迫感，即使他已經在這幾天內備足了資源，甚至還有了武器。
但黑暗的壓迫感太大了，那些黑暗中的蟲子和怪物如夢魘一般，壓得李富貴有些喘不過氣。
“喂？”
李富貴接起電話，那是之前的預定好的壓縮餅乾的商販。
“李老板嗎？不好意思哈這麼早給你打電話，我是那個賣餅乾的，你那個啥時候抽空來一趟不？”
“行，我現在過來，就在約定好的地方見。”
李富貴掛斷電話，窗外的太陽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越來越亮。
太陽，要再也看不到了。
李富貴轉過身套上外套，猶豫了會，但還是將先前從萬國鵬那拿來的手槍放在腰間。
推開厚重的鐵門，走下樓梯。
天已見亮，李富貴來到和商販約定好的地點，那是在一個超市的後門。
超市後的小巷中人來人往，幾個年輕的小夥子正吃力地從一輛小車上卸貨。
“李老板，抽煙？”商販掏出一包不知名品牌的煙盒，從中抖出一根煙笑眯眯地遞給李富貴。
李富貴也沒有拒絕，畢竟昨晚他將隨身攜帶的煙都抽完了，陽光時代也沒有什麼人會給你下毒，不抽白不抽。
點起手中的煙，商販一口下去，竟頓時少了大半截。
然而當李富貴抽的時候卻被嗆到了，這個煙的勁頭實在太大，倒是像是黑暗時代時期的產物。
用個詞來形容就是，非常之拙劣。
“哈哈哈李老板，我這煙得勁吧？”商販呲著大牙看著李富貴的囧樣，有種小孩子惡作劇得逞的感覺。
李富貴笑了笑沒說話，繼續抽著手中的煙。
黑暗時代的香煙非常昂貴，甚至在市場上流通的那些香煙，都是些極其劣質的香煙。
現在手中的煙，可比那些煙好抽的多。
商販看著李富貴悠閒地抽著手中的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眼中的驚訝變成了尊敬和欣賞。
“李老板。”商販吐出一口濃煙，喊了一聲李富貴。
“嗯？怎麼？”
“斯~”商販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小的時候，我爹跟我說過一句話：那些抽得起最凶最烈的煙的人，才是真正的漢子。”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窮漢子才會說的話，他們抽不起好煙。”
煙霧中，商販雙眼微眯，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麼東西，隨後話鋒一轉。
“李老板，我們家鄉有個傳統。”
“隻有遇到值得尊敬的朋友時，才會報上自己真正的姓名。”
“我叫克勒貝爾頓·紮圖巴，你也可以叫我紮圖巴。”
紮圖巴說完話，沉默下去。
“李富貴。”李富貴隻是兀自抽著煙，沒有多說什麼。
李富貴不信這些，他不信什麼朋友，也不信那些感情。
可能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些，最寶貴的玩意，但李富貴不信。
經曆過那黑暗的時代，再談這些多少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