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冷,沒人說話,白若月左看右看,不明白為什麼沒人理自己。
她覺得自己說得挺有道理的。
既然怕打擾到山神,那就去問問這位當事神的意見嘍。
“也對。”左天正點了點頭。
“畢竟是山神的黑山,該如何,的確應該請示山神。”
“關於如何恢複乃至加強黑雲治安,我會拿出一個可行之策,到時候還需要各位大人配合。”
“應該的。”
這下大家又活躍了。
在這期間,陸清墨和定武司江文武都沒說話,而是任由左天正發揮。
左天正沒再說什麼事情,隻是和大家閒聊著,一直冷淡的臉上也出現了微微笑意。
最後他邀請眾人留下來用餐,不過被大家婉拒了。
“陸都管,江都管,不知接下來可有空?”
“鬼神司中尚有事務需要處理。”
江文武也是給出了同樣的說法,而後直接離開。
周清兩人和陸清墨一同離去。
左天正看著三人的背影,眼睛微眯,詢問旁邊的侍衛。
“和太白館主之女一起來的那人是什麼身份?”
這是他剛到黑雲的第二日,很多事情還沒有了解到。
昨日在養傷兼和鎮守府,兩司人員認識,今日立馬就找來了各方勢力之主。
“太白館主的小弟子,黑雲鎮第一天才,和陸都管關係密切,疑似在她那裡學習道術……”
那侍衛把周清的情報詳細的告訴左天正。
“黑雲第一天才……天才。”
左天正麵色冷淡,眼神深邃,又突然笑了一下。
“那太白館主的女兒,倒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哪怕是放在玉京也稱得上是絕色,勾魂奪魄。”
“太白館主……他真是洗髓境?”
“對,由江都管親口認證。”下屬又說道:
“大人,那白若月和陸都管也有關係。”
“哦?”左天正驚訝,“沒有想到陸清墨在這種荒野之地,反而改了性子,似是隨和了不少。”
左天正搖了搖頭,“既然白天是洗髓境,這白若月和陸清墨也有關係,那便算了。”
“犯不著為了個女人去得罪陸清墨,大計重要。”
他又想到了什麼,說道:
“第二次黑山地動,就是太白武館一行人提前進入的黑山吧?”
“對,不過據說他們進去時,蠻獸尚處於暴亂尾聲,因實力不濟,沒能得到什麼好處。”
“沒得到什麼好處……”左天正笑了笑,“我怎麼就不信呢。”
左天正又問道:“有補天藤的消息了嗎?”
“沒有,自來到黑雲鎮,我等便全力調查此物,但卻一無所獲,並沒有聽說黑雲鎮有人得到此物,也未查到有人見過此物。”
“繼續查,陛下說過,黑山之中一定有補天藤。”左天正聲音堅決,充滿了不容辯駁之意。
“一定要找到,不能錯過任何消息,任何事情都可以放一放,補天藤最重要。”
“陛下那邊?”
“這是陛下應允我之事。”左天正看了一眼這人,“你隻管聽命便好,其他的,不用你多管。”
“是,大人。”
左天正拳頭緊握,眼中似有火焰燃燒。
“補天藤,我一定要得到。”
“另外,去分析一下黑雲各方勢力誰更容易拉攏,然後單獨請他過來。”
“是。”
回去的路上,周清說道:
“這位左大人,好大的野心啊,玉京那邊是對黑山有想法?”
“應該是的。”陸清墨點頭。
“等到山神逝去,黑山無主,雲江龍君一個人守不住黑山,皇室肯定想將黑山據為己有。”
其實按律法來說,隻要是在大齊境內的山川湖海,都屬於大齊。
可惜這是一個有修行者存在的超凡世界。
律法,有的時候不太那麼管用,很多地方,朝廷都是默認歸屬於宗門世家的。
甚至在立朝之時,齊朝皇室就明確的把一些區域劃分給了各大勢力,朝廷無權乾涉。
比如玄都觀山門所在。
哪個大齊官員,乃至皇族子弟敢說玄都觀的玄法山是屬於他們的?
皇帝都不敢這麼說。
“一處無主的洞天福地,對朝廷來說很重要,這是底蘊。”
“寶地動人心啊。”
那座龐大的黑山,才是真正的洞天福地,周清他們以前去的那些山脈,隻是這座福地的衍生。
隻是福澤衍生之區域就能誕生眾多寶物,裡麵的景象可想而知。
“那姓左的想霸占黑山?”白若月後知後覺。
周清給了大師姐一個白眼。
“立下規矩,限製外人進入黑山,這是什麼身份才能做的事情?”
白若月想了想,說道:“黑山的主人。”
“可山神早就和其他的同級存在訂立過規矩了,左天正又立哪門子的規矩。”周清搖頭。
“黑山還沒到手,就想行使主人的權利。”
“此事儘量不要摻和。”陸清墨叮囑道:
“像維護鎮子的穩定,可以配合他,但限製其他人進入黑山,切勿出頭。”
“山神此刻還在,那些人或許敢怒不敢言,但等山神逝去,黑雲鎮的實力,是擋不住那份怨氣的。”
周清點頭,明白這個道理。
左天正,無疑是想利用黑雲鎮的這些地頭蛇。
左天正才帶來了幾個人,還死傷慘重,他想做什麼事情,基本都要借助黑雲本土力量。
若是各家族各武館配合他,把外人攔在黑山外,那麼此時山神之威尚存,那些外人肯定不敢對各家各館動手。
山神還活著,那黑雲鎮的本土勢力就天然擁有一層保護傘。
山神或許不會在意這些勢力的死活,但你不能去賭山神在不在意。
而若是趁著這層保護傘在就為所欲為,那等山神死後,恐怕會被清算。
陸清墨一個人去了鬼神司,周清兩人回了武館,把今天的事情和張元濤他們說了一下。
“這位左大人,後麵的動作恐怕不會小。”張元濤分析道:
“維護黑雲穩定,估計隻是他眾多的任務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玉京那邊大費周章的派一隊使者過來,總不可能就是專門來治理黑雲的。
像左天正說的那樣,齊皇因為黑雲一鎮的百姓,就過的日夜難安,無比心憂,那完全是扯淡。
不過是場麵話罷了。
齊皇這要是這樣的人,那五年前天陽郡那邊大旱,齊皇不得憂的直接升天。
伱要說齊皇因為黑山落不到自己手上氣得吐血,大家還信。
“該配合的配合,該隱身的隱身。”
晚上。
“墨姨,既然玉京那邊想要黑山,那來一個隻有煉骨境的欽差,實力是不是太低了?”
周清問出了一個問題。
“在當前階段,煉骨或者洗髓沒什麼區彆,隻要實力不是太低,那便不是什麼問題。”陸清墨搖了搖頭。
“等山神隕落後,這裡是更強者的戰場。”
“但左天正如此著急的展露對黑山的意圖,也是我沒有想到的,他畢竟隻是煉骨境,這麼做,太急了。”
這時,陸清墨神色一動,看向桃林外。
“左天正來這裡乾什麼?”
“他現在在外麵?”
“對。”
“左大人此時前來,所為何事?”
陸清墨的聲音直接傳到了桃林外,然後她似在傾聽,而後又聽她說道:
“既然事情並不緊急,那左大人請回吧,明日再談也不遲。”
“如今夜已經深了,我卻是不方便見左大人。”
周清深以為然的點頭,就是就是,夜深人靜,你一個大男人去女子獨居的地方,這像什麼話。
他不一樣,這裡也是他家,他隻是回家罷了。
說罷,陸清墨就不再理會外麵,左天正自然也直接離開了,不可能強闖或者是來一出你不讓我進來,我就不走了的戲碼。
“他來做什麼?”
“說和我商議黑山之事,此事我不想插手,我也不能代表玄都觀表態。”陸清墨麵色淡然,絲毫沒有為趕走欽差而擔憂。
“若是玄都觀對黑山也有想法,自然會直接通知我,還不用他來與我說。”
“並且,黑山歸屬如何,也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