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眾人見到遊信花衣衫淩亂地跌落出來,她半披的黑發亂糟糟地搭在肩上,白皙纖細的手臂殘留著被緊束過後的紅痕,就連脆弱的脖頸上都有一道勒痕,頸側要穴處更是有一點血紅。

如此狼狽,又如此讓人浮想聯翩。真不知是該說宋青柚下手太狠呢,還是該懷疑她點什麼。

在場有一部分人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遊信花倒是一點都沒覺得尷尬,她背過身,動作利落而從容地整理好衣裙,理順披下的長發。

等她整理好儀容回頭,夫子才問道:“如何?”

殷子覆在遊信花跌落出來時便想上前,但看了一眼便自覺避開視線,直到聽到夫子的詢問,才重新轉回目光,看向遊信花,追問道:“宋姑娘怎麼樣了?”

遊信花抬手輕捂住自己頸側,勾唇笑道:“宋師妹天賦異稟,驚才絕豔,已然靈書大成。”

課堂上一片嘩然,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宋青柚這樣一個被靈字天書拒絕,無法踏入任何一個道派之人,竟然是第一個煉製出靈書的人。而且,竟還是在第一天的行氣課,在絕大部分人都還沒摸到門路的時候。

莫說是在越州,就是在北境,在整個上爻大陸,都算是不可多得。

她這到底算是天才,還是廢物?

若說她天才,她卻無法修行天書靈字,若說她廢物,她不到半天就煉出靈書,這要是廢物,那他們這些人又算是什麼?

“就算她煉製出靈書,又有什麼用?”人群裡,不知有誰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句話倒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煉成靈書又如何?沒有靈字的靈書,就是一紙空白,毫無用處。

夫子冷哼一聲,“就算沒什麼用,也比你們這些枯坐半天,連靜心斂神都做不到的人有用。”

眾人頓時不敢多言了。

恰在這時,大章魚的觸手收卷,墨色行氣猛地收束回去,宋青柚的身形顯露出來,行氣在她手上濃縮成一麵墨黑色的方形玉板,板上金色小格框著一些字符。

玉板上行氣縈繞,大家並沒有看得很清楚,甚至不知道那是否是墨玉,還是彆的什麼東西,靈書就從她手心裡消失。

有人願意展示自己的靈書,有人不願意展示,就比如夫子手中的象牙折扇,這就是他的靈書。

但即便如此,扇麵上的靈字也隱藏於繚繞的霧氣背後,隻露出一點隱隱綽綽的痕跡,不會讓人看清。

雖然,宋青柚相信,即便是她將鍵盤展示給他們看,他們也定然看不懂。

這個世界應該是沒有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數字的吧?

夫子並未要求宋青柚展示她的靈書,他現在是對宋青柚既欣賞又惋惜,私心裡還有一點奇思,想看看她往後是否能找到彆的出路。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在各途道派上不通,卻在自身行氣上天賦絕倫,是我生平僅見,以後或許能闖出一番獨有天地。”

夫子毫不掩飾對宋青柚的欣賞,繼續道:“我在這州學教了二十餘年的行氣課,還從未收過弟子,你可願拜入我門下?”

成為州學夫子門下弟子,多少能讓那些想找她麻煩的學子有所顧忌,比如今天早上,那些搶課的人,就沒幾個敢搶到遊信花頭上。

宋青柚想到自己耳後的天罪印,因為這,她一直不想與人深交,麵對遊信花、殷子覆等人也總是疏離冷淡。

但眼前的夫子不一樣,跟他建立起師徒關係,定能給她在州學的生活和修行上帶來許多便利。

宋青柚心念電轉,當即拂衣下拜,滿麵欣喜道:“弟子拜見師尊!”

遊信花詫異地挑了挑眉,她還以為宋青柚會一直那樣抗拒他人的親近,獨來獨往。

夫子頷首應允,伸手扶起宋青柚,手中折扇在她手中文令上輕輕一碰。

宋青柚的文令上浮出一柄細長的劍紋,劍紋一側以濃墨細筆書寫而成一個“司”字,乃是這位夫子的姓氏。

“這柄劍紋為我之象征,亦是朝日居的通行令符。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司棄的弟子,有任何難處或是困惑,你皆可觸動文令上圖騰與我聯係,也可直接來朝日居找我。”

宋青柚輕輕摩挲過文令上的圖案,雙眼亮如星辰,一臉喜不自勝的表情,歡快道:“謝謝師尊,我記下了。”

司棄頷首,轉頭對眾人道:“鐘聲早已響過,放課吧。”

眾人都拱手拜送夫子,宋青柚看著司棄消失在青色幕簾後方,幕簾也從白石壇中消失。

在幕簾消失的下一瞬,宋青柚匆匆提起裙擺,腳步飛快地往白石壇下奔去,沒理會神色各異的眾人,也無視了欲要上前來與她搭話的殷子覆。

橡皮擦快要失效了,她必須在一刻鐘內回到校舍,抑或是找到一處隱秘而安全的空間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