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定定地瞧著穀雨,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長相,二話不說迎頭撞來,穀雨猝不及防,隻覺得胸前一痛,身子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他驚呆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渾然不知這女子犯得哪門子病。
那女子嘶啞著聲音道:“小穀捕頭,認不出我來了?”
被人叫出名字,穀雨顯得更加茫然了:“你...你認得我?”
那女子揚了揚頭,終於將麵容從頭發後露了出來,穀雨隻覺得這女子縱使蓬頭垢麵,但腮凝新荔鼻膩鵝脂,仍可窺見其豔麗的容顏,看上去有幾分眼熟,略一思索想起了她的身份,不禁大驚失色:“陸...陸姑娘,你怎得在此?”
這女子正是陸詩柳,她設計與王忠仁花船談判,企圖挾綺蘭成事,未曾想被貼身丫鬟翠蘭出賣,終致功虧一簣。王忠仁惱羞成怒,於青龍湖上與嚴皮壽、史泰翔兩個狐朋狗友辣手摧花淩辱了陸詩柳。
氣怒未消的王忠仁在事後並沒有打算放過她,他將陸詩柳軟禁在舊宅之中。王立琦自搬出後再也沒回來過,反倒是他為躲避父親和妻子,常來此花天酒地。因此將陸詩柳藏於此處慢慢狎弄正是他想出的毒計。
可憐陸詩柳一屆花魁娘子,幾時受過這樣下作的手段,心神失守已然快要接近崩潰的邊緣,她帶著哭腔直勾勾地看著穀雨:“生命的可貴在於對命運的不屈服?嗬嗬,嗬嗬,小穀捕頭你的一句話,卻將詩柳的一生誤了...”
麵對慘不忍睹的陸詩柳,穀雨一瞬間便猜到了她的遭遇,陸詩柳再也堅持不住,哇地一聲痛哭出聲:“救救我,我要死了...”
穀雨緩緩爬起身,他看著陸詩柳無助而又絕望的眼神,緩緩伸出手將這個年輕的女子攬在懷中,他隻有一句話可以說出口:“對不起,對不起...”
陸詩柳蜷縮在他的懷中,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宣泄,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瞬間打濕了穀雨的胸膛:“你個混蛋,我被那些畜生糟蹋的時候你在哪裡?”
穀雨心中猶如壓了一塊重石,壓得他幾乎快要窒息,他喃喃地重複道:“對不起,對不起...”
王平站在柴房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幕,他忽然驚醒過來轉頭向院外跑去,剛跑出後院迎麵正撞上龐韜,對方一個手肘頂在他腹下,王平哎喲一聲栽倒在地,他顧不上疼痛瘋狂叫囂道:“放肆的崽子,待我稟明老爺,要了爾等的狗命!”
龐韜冷笑不止,他在搜索中同樣有所斬獲:“你哪兒也去不了...”
話音未落隻聽得遠處一聲喊:“誰人敢在我的府上撒野?”
龐韜循聲望去,隻見王忠仁領著人正怒氣衝衝地向自己走過來,龐韜心裡咯噔一聲,硬著頭皮道:“順天府辦案,閒人走避!”
這招先聲奪人並沒有起到效果,王忠仁冷笑一聲:“屁的辦案,這是老子的地盤,豈容爾等賤吏撒野!”
“你...”龐韜氣得雙眉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