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瑛唰地拉下臉:“有你這般說話的嗎?我和榮惜可不乾那缺德的事兒。”
“哎喲,瞧我這嘴!”月華伸手在自己的嘴巴上虛拍一記:“彆在這兒待著了,跟老爺去後院看看去。”
兩人邊說話邊向月亮門走去,采瑛目光盯著地上的錢氏:“平常倒沒看出來,裝得一副與人為善的模樣,動起手來卻要人命,這副街邊潑婦做派,難怪老爺不喜。”
錢氏低垂著頭,好似沒有聽見。采瑛又看了看信娥,冷笑連聲,白眼一翻揚長而去。
院中隻剩了兩人,信娥哭啼不止,淚眼看向地上的剪刀,她自知清白難保,以錢釗生的性格定然對其生了厭惡,心中灰敗,忽地心一橫抄起地上的剪刀便向自己喉間刺去!
錢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乾什麼!”
信娥淚如泉湧:“姐姐,我清白已失,無顏麵對老爺,就讓我去了吧!”
錢氏眼角噙淚:“說的什麼混賬話,犯錯的又不是你,憑什麼讓你搭上性命。”劈手將信娥手中的剪刀奪下仍在地上,信娥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兩手緊緊抓著錢氏的胳膊:“姐姐...”
錢氏壓抑著情緒,硬著嗓子道:“不許哭,錢家如今危在旦夕,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們做。”
信娥被她堅毅的態度所影響,抹了把眼淚:“我聽姐姐的。”
後院之中,錢母虛弱地躺在床上,眼睛微微閉著。錢釗生悄悄地走入了門,錢母聽得動靜,微微睜開雙眼,向錢釗生抬了抬手,錢釗生緊走幾步來到床前,抓住了錢母的手:“娘,您好些了嗎?”
錢母喘著粗氣,聲音幾不可聞:“外麵怎得那般吵,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錢釗生不敢讓母親知道外麵發生的亂子,隻能裝得鎮靜道:“這疫病突發,所有人都沒有防備,街上自然亂了些,一早便吵吵嚷嚷的,”他摩挲著母親乾枯的手掌,隻覺觸手冰涼:“您可有哪裡不舒服,我再請郎中。”
錢母道:“娘渾身沒有一處舒服的,兒啊,你說我會不會死了啊?”
錢釗生鼻子一酸,好懸沒哭出來,他吸了吸鼻子:“娘說的什麼話,您不過是染了風寒,養養便能好,切莫多想。”
說話間月華和采瑛雙雙走了進來,隻是站在門口,不敢靠近床榻,錢母抬起老眼看了看兩人畏縮的樣子,不滿地哼了一聲:“人老了,不中用了,遲早是被嫌棄的命,還不如死了痛快。”
錢釗生露出尷尬的表情,錢母卻已閉上了眼,錢釗生靜靜地等待片刻,慢慢地抽出了手,錢母仍然不覺。錢釗生慢慢後退,向月華和采瑛使了個眼色,三人悄悄地出了門。
采瑛迫不及待地道:“老爺,這府裡怕是待不長久,咱們還是跑吧...”
話音未落,錢釗生忽地甩手便是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