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琦眼巴巴地看著朱綺蘭離去的背影,嘴唇翕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朱鼎臣輕咳一聲,將王立琦的注意力喚了回來,王立琦麵現愧色,顫抖著道:“微臣明白了,此事確是我教子無方,辱沒了朱家的名聲,回去後一定要這畜生痛改前非,好好善待綺蘭...”
他說不下去了,朱鼎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王立琦伏低了身子,深深歎息一聲,認命般地道:“待這畜生好轉,便讓這兩個孩子和離,您看如何?”
“那是應該的,”朱鼎臣再次把臉湊到王立琦麵前,王立琦被他盯得心裡發毛,目光下意識地躲閃著,朱鼎臣道:“不愧是兵部郎中,這兵法使得當真好,如此避重就輕,難道指望本王就此放過你?”
王立琦心中一沉:“王爺,王爺何出此言?”
朱鼎臣拉下臉:“綺蘭尾隨王忠仁去你家老宅,原本隻想揭穿他的虛偽麵目,可是沒想到卻撞見了另一幕意想不到的場景,不妨王郎中跟我說說那老宅中熱鬨非凡,究竟藏的是什麼秘密?”
聽到此處王立琦已然知道對方的意圖,腮幫子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那老宅隻有我留下的幾名下人負責平日的灑掃,我俗務纏身,平常是不怎麼過去的,定是那幾名憊懶下人趁我不備做了什麼。”
“原來王郎中不僅對自己的兒子疏於管教,對下人也無能為力,這官當得...嘖嘖嘖...”朱鼎臣直勾勾地盯著他,王立琦漲得滿臉通紅,朱鼎臣繼續道:“不過本王卻是不信的,王郎中既然這樣說那是把本王當傻子了,咱們不如去衙門中說吧。”
說罷作勢起身,王立琦變了臉色,情急之下竟然雙手上前想要抱住他的大腿,朱鼎臣忽地飛起一腳,踹向王立琦的胸口,王立琦躲避不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朱鼎臣身材肥碩,這一腳直如一根粗壯的轅木打在王立琦的胸口,王立琦嗷地一聲慘叫,身體向後飛出重重地撞在床沿,隨後撲倒在地。
王立琦隻感到天旋地轉,背部疼痛欲折,趴在地上久久動彈不得。
朱鼎臣怒容滿麵,向王立琦戟指道:“混賬東西,當初老子瞎了眼,才把綺蘭嫁到你們王家,今天不把你乾的事說清楚,老子扒了你的皮!”
管家被嚇得魂飛魄散,眼睜睜看著王立琦勉強支撐起身子,竟不敢出手相助。
王立琦跪回到原地,在流血的嘴角抹了一把:“王爺,立琦官小言微,但心中著實希望大明國祚延綿,所為皆是為江山社稷,既然被您抓到了我也無需隱瞞,隻是犬子尚未得到醫治,還望王爺體恤小輩救他一命。”
朱鼎臣食指在腿上敲擊著,上下打量著王立琦,而後者則毫不避諱地回視著他,朱鼎臣正要說話,忽地門外跑進一名家將:“王爺,捕快找上門了!”
門口喧嘩熱鬨,呂江一隻腳踩在門內,對麵的門外則是四五名下人,正在拚命阻攔著呂江,眾捕快自然不甘示弱,簇擁在呂江身旁,不斷向門中擠壓,那門板吱嘎作響,搖搖欲墜。
呂江大聲喊道:“順天府辦案,哪個敢阻攔?!”
那與呂江對峙的下人則道:“不用怕,都給我頂住了,否則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周圍站在石階下,從對方囂張的態度他已察覺到異樣,在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後還能如此毫無顧忌,結合綺蘭的身份,不得不讓他心中泛起了嘀咕。
正在雙方撕扯間,院中忽地傳來一聲:“住手!”聲音雄渾,讓兩方都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