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輕輕在臉上抹了一把,隻抹了一手的血,側頭吐出一口帶著濃腥的血痰,緩緩走向朱鼎臣。
朱鼎臣一生中養尊處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未受過半分委屈,今日之遭遇於他實在新奇,更感受到飛翔的魅力,周圍奮力一撞隻把他摔得七葷八素,腦袋瓜子嗡嗡作響,耳輪中隻能聽到巨大的轟鳴聲,他以手肘支地,勉強撐起半個身子,卻見周圍已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
他嚇得一激靈,色厲內荏道:“你謀害當朝國公,圖謀不軌,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周圍冷笑道:“好大一頂帽子,卑職生受不起。”他單膝跪地,湊到朱鼎臣麵前,朱鼎臣畏懼地向後縮了縮,眼中的恐懼再也掩飾不住,他怎麼也想不通這被他視作螻蟻草芥之人,如何有這潑天的膽子以下犯上,自己可是萬人敬仰的國公爺,他不知道得罪自己是什麼後果嗎?
朱鼎臣想不通,因此更害怕。
周圍也沒心思與他糾纏,開門見山道:“出門之時我曾親眼見王立琦上得馬車,何以他竟消失不見,他可是在中途下了車,又去了何處?”
朱鼎臣抿緊了厚厚的嘴唇,他知道王立琦和自己要做的事若是泄露,被削去爵位都是輕的,搞不好得腦袋搬家。周圍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拇指在刀鞘上輕輕一摳,“嚓”地一聲脆響,鋼刀脫鞘而出。
周圍將鋼刀拔出,刀身如緞麵般光滑映出淡淡月色,散發著陰冷的殺氣,朱鼎臣看了看周圍,又看了一眼鋒利的刀身,忽地哈哈大笑出來。
周圍挑了挑眉,朱鼎臣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朱鼎臣張狂地笑道:“你當真要對我動武?你可知道我家祖上隨永樂爺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自加封成國公之日起世蒙皇恩,便是當今聖上對我朱家也是尊崇有加,你竟想對我用強,患了失心瘋不成?”
周圍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朱鼎臣慢慢地收斂起笑容,周圍滿臉是血猙獰可怖,雙目之中跳動著幽幽火苗,他終於意識到不妙,猛地雙手向周圍推去,還不等接觸到周圍的身體,後者手起刀落,一刀紮在朱鼎臣的大腿上!
“啊!”朱鼎臣發出淒厲的慘叫,眼淚和鼻涕在一瞬間飆射而出,兩手顫巍巍地探出似乎想要阻止周圍,卻又不敢真個碰上。周圍手底加勁,刀刃緩緩深入,朱鼎臣的慘叫聲連綿不絕,響徹在漆黑的夜空中。
周圍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變化,手底持續加力,直到朱鼎臣慘叫聲減弱兩眼翻白,虛弱地道:“饒了我吧,你...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周圍這才收了力氣,抬起頭看向朱鼎臣。
此時的朱鼎臣涕泗橫流喘著粗氣,滿臉驚恐地看著周圍,見周圍看向他竟下意識地轉過了頭,避開他的目光。周圍冷聲道:“卑職不知死活衝撞王爺,自知罪孽深重。但京城蠱毒四起,百姓危在旦夕,一切皆是因王立琦而起,不找到他卑職絕不會善罷甘休,我的決心你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