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念文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而趙銀環則毫不畏懼地回視著對方,他剛從昏迷中醒來便看到青木意欲輕薄阿彩,當下想也不想便跳起來阻止,但他身體虛弱三拳兩腳便被放倒在地,到現在腦袋仍嗡嗡作響。
待他緩過神來,鄒念文正麵無表情地打量著他,麵前兩人乃是將他害得如此狼狽的罪魁禍首,他的胸前開始劇烈起伏,眼神也變得凶狠起來,鄒念文對此視若未見:“兄台仗義出手,鄒某在此謝過了。”
趙銀環嘴角露出冷笑:“可你仍不會放過我,對嗎?”他的聲音虛弱而嘶啞。
鄒念文點點頭:“情勢所逼不得不如此,也怪兄台運氣不佳落在我手,那定然沒有饒過你的道理,還望見諒。”他說的客氣,但話中的意思帶著肅殺。
趙銀環對他的回答卻並不感到意外:“你們行事詭譎,出手辛辣,所圖之事一定非同小可,留著我確實是隱患。”鄒念文挑了挑眉,對方沒有流露出一絲恐懼,甚至是對生的眷戀。趙銀環扭頭看向床上的棒槌:“我兄弟何時能醒來?”隻有此時,他的眸中才漸漸透出一絲情緒。
阿彩敏感地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低聲道:“既然你已醒來,那他想必也會很快蘇醒...”
似乎是為了驗證她的話,還不等話音落地,躺在床上的棒槌呻吟出聲,垂在身側的兩手忽地抽動起來,趙銀環從地上吃力地爬起,顧不上抹去嘴角鮮血,踉蹌著來到床前。棒槌緩緩睜開雙眼,視線還沒聚焦,趙銀環已一把握住他的手:“棒槌,是我。”
棒槌茫然地看著他,視線慢慢聚焦,任憑趙銀環抓著,一動不動,直到他的視線越過趙銀環的肩頭,看到了鄒念文才終於有了反應,他猛地攥緊趙銀環,嘶聲道:“少爺快逃!”
他的力氣隻讓趙銀環搖晃了兩下,趙銀環苦澀地看著他,棒槌伸手攔在他身前,像隻老母雞保護幼崽一般,虎視眈眈地看向鄒念文。趙銀環看著他吃力而笨拙的動作,輕歎了口氣,將棒槌的手抓住,棒槌滿臉焦急,口中嗬嗬作響,趙銀環拍了拍他的肩頭:“沒用的,棒槌。”
棒槌扭過臉疑惑地看向趙銀環,趙銀環卻不再看他,對鄒念文道:“我這兄弟為人忠厚赤誠,可否饒他一命?”
棒槌看看他,再看看麵前的兩位,終於弄清了身處的狀況,鄒念文搖搖頭:“彆白費心思了,你們能活到現在隻是因為對我們有用,天亮之後你二人不過是累贅。我見你二人主仆情深,不如省省力氣好生說說話,其他的多想無益。”
他說到此處比了個手勢,門外竄進兩個健壯的漢子,鄒念文吩咐道:“兩位兄台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隻要府中有的一概滿足,但若是出了這道門,我決計不會輕饒。”
兩個漢子凜然應命,一左一右分站門側。
棒槌急得麵色赤紅鼻息咻咻,趙銀環則坐在他的身側,垂下眼瞼,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