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鐸對自己的安全隻字不提:“相信我,彆忘了我的出身。”
東壁堂。陸忠不再多言,深施一禮:“大明萬年基業,國祚長存,不應毀在你我手中,陸某代陛下謝過了。”
陳鐸正衣冠還禮道:“朝堂安定,不起紛爭,方能國泰民安,今夜十王府如離岸孤島,陸將軍務必保證府中安全,陳某代天下百姓謝過了。”
陸忠領著人退出寢室,唯餘陳鐸、穀雨與昏迷不醒的朱常洛。
穀雨傻了眼,指著自己的鼻頭:“那我呢?”
陳鐸呲牙一笑:“你給我打下手。”
穀雨氣道:“哪有你這樣的老倌兒,說也不說便做了決定,我今日才與你初次見麵,並不是很熟。”
陳鐸手腳麻利,從藥箱中將草藥、器皿一一擺出來:“你這樣膽小如鼠毫無擔當,如何贏得小師妹的青睞?”
穀雨聽他提到夏薑反而怒火更甚:“這不是一回事!”
陳鐸擺擺手:“冷靜些,讓殿下聽到多不好。反正你現下是走不了了,還不快來幫我,若是今日表現好,改日我與夏薑說說,讓她嫁與你。”
穀雨愣住了:“這...?”他猶豫了,他對陳鐸的火氣真正的來源是對自己無能的懊惱,一麵是追查的對象,一麵卻是帝國未來的繼承者,方才陳鐸與陸忠的對話他聽懂了,因此他更加忐忑,更加猶豫,他發現自己忽然沒了方向。
對於一個沒有自信的人來說,失去了前進的方向是最令人不安的。
陳鐸一錘定音:“多想無益,就這般定了。將火爐架起來!”
穀雨歎了口氣,確實如他所說此時朱常洛性命垂危,他如今扮演的是藥童身份,自然不能棄陳鐸而去,現下能做的便是將朱常洛從生死線前拉回來,借此機會也好理理頭緒。他走到門口將王公公喚到近前吩咐了幾句,王公公答應一聲快步去了,片刻後抬著一具火爐走了進來,穀雨攔道:“沒說讓你進來。”
王公公堅定地道:“我與殿下主仆情厚,看不到終是放下不下,小郎中就莫要阻攔了。”
“讓他進來吧,”說話的是陳鐸,他已將草藥挑選了十幾樣,在手中做著配比,爾後交給王公公:“辛苦王公公找個石臼子,將這些草藥研磨搗碎,過程中不可加水。汁水擠出來放在碗中,藥末取方巾包裹,快些送過來。”
王公公答應一聲,拖動著肥碩的身子飛跑著去了。
“你真能說動她?”穀雨幫陳鐸收拾著藥箱。
“誰?”陳鐸話一出口便反應過來了,穀雨害臊地頭也沒抬,他啟齒一笑:“小師妹聽話得緊,有我出麵不怕她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