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虧了他這一聲大喝,將已萌生怯意的士兵硬生生逼了回去,陸忠喘了口粗氣,將一名士兵喚到近前:“把弟兄們都叫出來,此戰凶險,備齊甲仗!”士兵領命,飛快地跑進府門。
他顧不得喘口氣,將長刀遞給親兵,指著他的鼻子:“把門給我看好了,哪個敢不聽老子的,給我照腦袋砍,砍不死我唯你是問,砍死一個我賞你十兩銀子!”
這話是說給誰聽的,那親兵甚是乖覺,立刻領會到他話中的意思,高聲應道:“是,謹遵將軍吩咐!”
陸忠滿意地點點頭,在他肩頭一拍:“給我盯緊咯!”說罷快步進了府。
他看得明白,這群守衛十王府的兵卒鬥誌全無,打順風仗都極為勉強,可巧今晚老天作美,陣陣逆風吹得兵卒幾乎要丟盔棄甲,現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找到他們的主將,隻有他在才能穩定住軍心。
他這一路上走得風風火火,兩側兵丁及少許下人匆忙向道路兩側躲避,他視若未見大步流星走向朱常洛的府上。
此時的朱常洛斜倚在床前,但精神已比方才好得多,陳鐸一直觀察著他的狀態,見他氣色越來越好,便給他把了把脈,脈象漸漸趨於平穩,他禁不住欣喜,心道:莫不是熬製的解藥生效了?若真如此,百姓可有救了。
朱常洛觀察著他的神色,恭維道:“陳太醫神仙妙手,本王覺得頭疼得輕了,身上也鬆快了許多,這都離不開你的努力,待我身體通泰一定奏請父皇,為先生謀一份大好前程。”
陳鐸搖搖頭:“殿下洪福齊天,貴體自有神明相助,我不過是太醫院區區一名普通郎中,平素自在處便是藥房丹舍,不圖飛黃騰達,隻要您...您寬仁愛民我便銘感五內了。”
朱常洛臉色一僵,旋即恢複正常:“一定不負先生所托,”他險中求活,保下這條性命,陳鐸居功至偉,說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不知老三怎麼樣了?”
陳鐸歎了口氣,愁容頃刻間爬滿臉龐:“其他幾位殿下遲遲不見好轉,此症詭譎凶猛,我勘不透其中奧妙,隻能延緩疼痛,想要徹底根治,還需仰賴醫道大家對症下藥。”說到此處頓了頓,狐疑地看了朱常洛一眼,朱常洛登時緊張起來,正想說些什麼,陸忠風馳電掣般趕到了:“參見殿下!”
朱常洛嚇了一跳,見他臉色焦灼,忙問道:“陸將軍莫慌,究竟出了什麼事?”
“郭丘呢?!”陸忠急赤白臉地道,不稱呼軍銜而直呼其名,顯然他已憤怒至極,顧不得禮儀了。
他頂盔摜甲,肩頭鮮血淋漓,朱常洛本就心中有鬼,見他一副要殺人的樣子,不禁嚇得變顏變色,王公公走上前,戟指道:“大膽!殿下麵前不得無禮!”
陸忠穩了穩心神,拱手致歉:“恕末將無禮,隻是府外戰端頻仍,獨獨不見郭丘...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