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動了真火,橫眉立目地仇視著對方,粗重的呼吸響徹在幽暗的石室中。陳鐸將腳一跺:“我不能讓你壞事,在這兒待著吧,我不救了!”竟真的轉身離開。
石室突然被人一把推開,那兩名留守兵丁手中擎刀陰冷地看著陳鐸。
陳鐸嚇得心肝劇顫,“媽呀!”一聲跌坐在地。
那兩人慢騰騰地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老六,他揚了揚手中兵刃,向陳鐸逼近:“老倌兒,小瞧了你,看你老實本分的,卻敢戲耍本大爺,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陳鐸擺脫了起初的恐懼,翻身站起,戟指道:“爾等聽令殿下行此荒唐之事,心中可有王法?還不將刀棄了,乖乖投降!”
兩人互相看了看,忽的放聲大笑,穀雨難過地閉上了眼睛。
老六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道:“老先生教訓的是,隻是不知等我兄弟兩人降了,你又該如何?”
陳鐸肅然道:“自然是要勸殿下儘快收手,他利令智昏逆天行事,闖下偌大孽障,趁為時未晚還有改正的機會。”
他並非不懂,隻是不能殃及朱常洛。
穀雨心中更加難過:朱常洛,天下人對你百般回護,為的是朝堂清明海晏河清,你靠肮臟手段保住的皇位當真能為他們帶來這一切嗎?
小李長得一臉橫肉,早先被戲耍一番早就氣惱難平,鋼刀在手中一挽將老六推開,臉色猙獰道:“與他廢話什麼,轉眼天便亮了,趕緊將兩人殺了了事!”
不待老六有所反應,揮刀向陳鐸麵門砍來!
陳鐸眼見對方凶神惡煞,手中鋼刀在半空中化作條條匹練直奔自己而來,想要逃跑卻發現早已嚇得手腳冰涼僵直如木,直戳戳地站在原地瞠目等死。
電光火石之間,身後的穀雨如鬼魅一般竄出,一腳蹬在小李的肋骨上,這一腳勢大力沉,小李又全無防備之意,被結結實實踢個正著,他身子騰空而起,怪叫一聲撞在石壁之上,又被反彈到地上,臉朝下趴著不動了。
老六此時才反應過來,揮刀向穀雨砍來,穀雨迎麵而上,在刀鋒幾乎要接觸到他的臉龐之時,身子忽地矮了下去,抱住老六的小腿用力往懷中一帶,老六一刀走空正想補救,身子忽又失去平衡,腦殼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一切兔起鶻,僅發生在數息之間,待陳鐸反應過來時,老六兩眼緊閉,腦後鮮血汩汩而出,早已死去多時了,陳鐸驚道:“他...他怎得死了?”
穀雨從地上拾起鋼刀,用腳踢得老六身體翻轉過來,在他後腦勺的位置有一塊拇指大小的石子,見陳鐸驚慌的樣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見過的死人還少嗎?”
陳鐸還之以白眼:“那能一樣嗎?
穀雨將另一把刀拾起塞到陳鐸手中,最後從角落中拾起包袱,陳鐸疑道:“這是什麼?”
穀雨看他半晌,這才將包袱解開遞到陳鐸麵前,陳鐸探手入內掏出個紙包,用麻繩係得方方正正,他的表情突然出現一絲感傷:“這定是小師妹打的四方結,都是師傅他老人家在世時教的老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