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釗生淚如雨下,點點頭:“我知道了,娘。”
錢母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在她生命的儘頭,她隻來得及說:“彆怪娘...”頭一歪,在她的兒子和兒媳懷中死去。錢氏留戀地輕撫著錢母的手,熱量在一點點流逝,這是她從這個老婦人身上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感受到暖意。
“唔!”青木渾身一顫,呂江的刀從他的小腿劃過,青木悶哼出聲,回刀砍向呂江,呂江早有準備就地翻滾滾出老遠,青木一刀走空還沒來得及回身,周圍舉刀砍在他的小腹,青木再也堅持不住,慘叫出聲。他武藝雖強,但架不住捕快組織有序的攻擊,顧此失彼之時,已被捕快們連番得手。
青木連連後退,想要擺脫捕快的糾纏,周身上下破綻百出,呂江覷到機會,一刀遞出取的仍是他的下盤。青木腳踝受傷,噗通一跤跌倒在地,還想起身時脖頸間已架起數把鋼刀。
周圍緩緩走上前,陰沉著臉看向青木,青木則挑釁地笑了笑:“殺了這麼多人,我賺了。”
周圍太陽穴高努,青筋暴起,回身看向遠處倒伏的平民,殺機自他眼中一閃而過,手起刀落砍在其咽喉之上,呂江驚道:“頭兒?!”
周圍看著青木的屍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王立琦被兩名捕快拖到近前,他兩手被反綁在身後,在捕快的推搡下腳步踉蹌。周圍冷冷地打量著他:“我現在的心情很不爽,你若能如實告訴我,興許還能少吃些苦頭。”
王立琦麵無表情地看著青木的屍首,爾後抬頭看了看天色,淡淡地道:“時間還早呢,再等等吧。”
周圍環視四下,指著錢釗生一家原本住的屋子:“把人帶進去。”
王立琦色變道:“你想乾什麼,我是朝廷官員,你敢對我動手不成?”
周圍陰沉著臉:“王大人,我尋了你整整一晚,吃儘苦頭,弟兄們甚至為此丟了性命,難道便是想找你喝茶嗎,”他緩緩逼近王立琦,目光凶狠,令王立琦不忍直視:“你的骨頭夠硬嗎?”
王立琦倔強地看著他,態度不言而喻。
“我賭你沒有一副硬骨頭,你可以證明我是錯的。”周圍點點頭,狠狠地道:“給我拖進去!”
少傾從那間低矮的房舍中忽地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痛呼,了塵與那任隊正領著人趕過來時,門口把守的捕快將眾人攔下,了塵聽得屋中慘叫一聲高過一聲,到得後來喑啞如敗獸,不免心中忐忑,吩咐任隊正強行衝開屋門,卻不禁愣在當場。
昏暗的室內王立琦躺在床上,兩名捕快分彆控製著他的手腳,胸前被利刃劃開數道傷口,鮮血順著傷口流淌而出,瞧來觸目驚心。此時的王立琦已與先前那副驕傲沉著的樣子大相徑庭,淚水混合著鼻涕抹了一臉,因為疼痛而劇烈地篩動,他哭著乞求道:“該說的我都已說了,饒過我吧...”
周圍收起帶血尖刀站起身來,見王立琦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嘲弄道:“說的儘是大道理,乾的卻是缺德事。百姓何罪之有,因爾等一己私欲災禍加身,以致家破人亡,大明有你這樣的混賬官兒,真乃社稷之不幸。”
他從床上跳了下來,向了塵和任隊正拱手致歉:“對不住,事發突然,多有得罪。”不待兩人回答大踏步邁出了門口,此時旭日東升,甚至有些刺眼,周圍眯著眼睛看了一陣,扭回頭看向自己的弟兄:“目標,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