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慢慢脫離人群,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揉著生疼的太陽穴,他的酒量一般,昨天著實喝了不少,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
吵吵嚷嚷中,院外一聲喊:“推官大人到了。”
眾捕快連忙排班肅立,馮推官快步走入班房,杜奎海則跟在他的身後。馮推官今年三十多歲,長得斯斯文文,他打量著麵前三十餘名快班捕手,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期待。
馮推官緩緩開口:“首先恭喜各位昨日順利破案,府尹大人非常滿意。”
眾捕快臉上露出笑容,靜靜地等待著下文,哪知馮推官話鋒一轉:“昨夜審訊之際,據素琴一夥交待,在咱們應天府作案時曾偶遇一夥窮凶極惡的大盜,專以小兒和女子為目標實施誘拐、搶掠,屢屢犯案性質惡劣,府尹大人甚為震怒,今日嘉獎暫且取消,由杜捕頭布置任務。”
人群中發出失望的歎息,交談議論聲此起彼伏,穀雨站在第二排的邊緣位置,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好端端的一場嘉獎被取消,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項艱巨的任務,有情緒是在所難免的。杜奎海等待捕快們將信息消化得差不多,議論聲也漸漸弱了下來,這才站了出來:“對不住了,弟兄們,事發突然,來不及通知大家夥。但這夥案犯作惡多端,苦主妻離子散,咱們遲得半刻,悲劇就仍會發生。”
老武道:“緝捕尋盜,義不容辭,杜捕頭您就吩咐吧。”
杜奎海拱拱手:“根據昨日素琴交待,這夥人常在南市街一帶活動,那裡市集多店鋪多,自然人也多。”
老武道:“可咱們就三十多口人,南市街人潮如海,根本不夠用的。”
杜奎海道:“所以本次出動我已奏請府尹大人緊急調配壯班兄弟共計五十餘人參與行動,由馮推官親自領隊,在南市街內甄彆,驅趕可疑人員,如冬,”
白如冬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宿醉的痕跡,果斷地道:“在。”
杜奎海道:“快班由你領隊在外圍紮口袋,隻要是壯班驅趕的可疑分子,不論有罪無罪先行扣了,帶回衙署再做盤問,放走一個唯你是問。”
白如冬神色一凜:“卑職領命。”
穀雨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狐疑的目光打量著杜奎海,心中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對勁,至於是什麼卻也說不清楚。恰好此時杜奎海的目光望來,兩廂對視片刻,不約而同地移開目光。
馮推官提高了聲量:“此等窮凶極惡之徒竟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屢次犯案,猖狂至極罄竹難書,除惡務儘,此役絕不容許有任何差池,聽明白了嗎?!”
“明白!”回答他的是洪亮且整齊的吼聲,眾捕快轉身向門口走去,誰知已有壯班的人馬堵在門口:“去哪兒?”
捕快們懵了:“換衣服,取裝備。”
馮推官麵無表情地道:“情況緊急,就在這裡換。”
壯班將手中的公服裝備遞了上來,笑道:“早給列位備好了。”
捕快莫名其妙地接在手中,看看馮推官再看看杜奎海,爾後齊齊看向白如冬,白如冬也被眼前的一切弄懵了,眼見馮推官的臉色逐漸陰沉,隻得道:“愣著作甚,還不快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