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死老子了。”大腦袋手撫著胸口,心有餘悸地抹了把冷汗。
他翻遍周身上下,連個大子兒也沒摸到,想必是茶攤那對老匹夫的手筆。他從靴筒中摸出那把匕首,慶幸道:“幸好,幸好。”這匕首原本被他藏在袖中,在茶攤吃麵時因為礙手,便將它又藏回到靴筒中,沒想到成為了他如今唯一的依仗。
嘴中殘留著一股苦澀味,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這廝原本是朝寨的土匪,慣常乾的就是這門子買賣,沒想到改邪歸正之後卻在這不起眼的茶攤上栽了跟頭,當真是理昭彰報應不爽。
黑暗的林間危機四伏,他不敢再待,抬起頭透過樹葉的縫隙看清月亮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遠。
也不知走了多遠,遠處忽然傳來潺潺流水聲,他心中一喜加快腳步,一條河堤出現在視野中,少了樹林遮蔽,四周也愈發清晰起來。
他“噗通”跪倒在河邊,將手伸入冰涼的水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一把臉。
片刻的鬆懈讓他的反應遲鈍,連身後悄然響起的腳步聲也沒聽到。
待他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一個黑影自他身後掩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放翻在地,大腦袋哪料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竟然還有人要他的性命,驚駭地手腳並用連連掙紮,那人將他雙手反剪,壓伏在地。
老武領著人從草叢中現出身形,走到他麵前,冷冷地打量著他:“子,你是什麼人?”
大腦袋被控製在地,氣咻咻地道:“老貨,你跟爺搞偷襲。有種的你將爺放了,爺陪你好生玩玩兒。”
“挺橫啊,”老武皺著眉頭:“你來自順府?”他從對方的語調中發現了端倪。
大腦袋愣了愣:“怎麼著,你們乾這沒本錢的買賣,難道還專挑順府的人下手嗎?”
敢情是將自己當蟊賊了,老武哭笑不得:“子,我們是應府的差官,再跟我攀扯不清,我要將你抓回去了。”
“差官?”大腦袋眼珠轉了轉:“我知道了!你們是來找穀雨的是也不是?”
老武愣住了,與身後的捕快麵麵相覷,末了才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老武率人沿著河道搜索穀雨,一直搜到太陽落山都沒有找到人影,穀雨平素少言寡語,但心地善良,關鍵時刻不吝出手,救過福生的性命,老武心中感念萬分,是以不肯輕易放棄,眼見太陽落山,即便現在往回趕,等他們趕到時城門也早已關了,索性便加班加點搜索,搶得一晚時間。
此刻精疲力儘,正躺在草叢中休憩,哪想到一個人影冒冒失失闖了進來,當即便將其拿下。
大腦袋晃動著肩膀:“你想要知道我是誰,行,先將我扶起來再。”
老武擺擺手,大腦袋身後的一名捕快輕輕抬起膝蓋,伸手將他拎了起來,笑道:“得罪了。”
“沒搞清彆人身份,便動手動腳,你覺得合適嗎?”大腦袋啐了一口,他是土匪出身,對於官差有種然的敵意。
那捕快是個年輕的夥子,名叫楊達,斂去笑容在大腦袋的腦袋後狠狠拍了一記:“,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