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台沒想到這廝動手就動手,眼見付牢頭一腳跌在地上,齊全兒餘怒未消,一腳踏上去繼續逞凶,急得衝上去阻攔,齊全兒人高馬大,雖被反剪雙手但力氣極大,鐘台幾人一時竟奈何不得,過廳之中打得不可開交。
白如冬在戰局外冷冷旁觀,抽冷子上前一腳將其放倒,將付牢頭從地上拉起。
付牢頭抹掉嘴角鮮血,狠狠地道:“齊全兒,你活膩了!”抓著齊全兒的發髻,粗魯地向後拖去,餘下那名獄卒無措地看著他的背影,白如冬道:“你也去,老付歲數大了,有個閃失不好交待。”
“可是...”獄卒有些為難。
白如冬道:“怕什麼,這裡有我看著。”
“哎,謝謝白頭兒。”獄卒一溜跑追著去了,白如冬向鐘台道:“你們幾個也去,要是這廝耍橫,不必手下留情。”
“是。”鐘台領命抱拳。
白如冬望著幾人遠去的背影,恰在此時齊全兒扭頭看後看來,兩饒視線短暫交彙,齊全兒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彆過了頭。
這人在金陵土生土長,背地裡卻是個十足的亡命徒,不知怎麼被張回發展為手下暗探,此番配合白如冬的任務,身份才浮出水麵,像這種窮凶極惡的案犯換作往日的白如冬必定二話不刀劍招呼,但現在卻隻能捏著鼻子狼狽為奸。白如冬喘了口粗氣,手腳麻利地將案上厚厚的花名冊收在手中快步出了大牢。
廊房中空無一人,濃烈的腳臭味和汗臭味迎麵而來,這裡是府衙特彆為夜間上值的衙役準備的宿舍,尋常衙門裡的吏舍是輪不到他們的,這裡離不開白如冬的功勞。
他將房門上了閂,從案前取過紙筆飛速謄抄,花名冊中記錄著人名、年紀、籍貫、所犯罪校在監的犯人共計四十八人,其中重犯九人關在內監,其餘輕犯皆關在外監。
他心頭砰砰直跳,豆大的汗珠自他額頭滴落。成親前他每日都住在這間吏舍,成親之後但有緊急案情也會在這裡休息片刻,自然是無比熟悉的,但此刻窗外的每一聲微弱的響動都令他戰栗不已。
好容易將最後一個人名寫完,他飛快地將花名冊收起快步走向門口將門打開,門外一惹時將他嚇得魂飛魄散。
杜奎海放下準備敲門的手,狐疑地看著臉色慘白的白如冬:“找你半,怎麼來這兒了?”
白如冬心思電轉,忙道:“我想與鐘台商量搜捕王南鬆的計劃,他卻不在。”
杜奎海狐疑地打量著他,目光如隼般尖銳,白如冬按捺下心頭恐慌強迫自己與他對視,但表情僵硬動作機械連他自己也感覺得出來,不知能不能瞞過師傅,半晌後杜奎海才道:“不著急,你與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白如冬問道。
杜奎海並不打算告訴他:“跟著我走就是了。”
白如冬隻好點頭應是,又道:“師傅,我一早便來了,還沒姑上吃飯。不若我去飯堂拿兩個包子,咱們爺倆帶著路上吃。”
杜奎海想了想:“也好,我去班房等你。”
白如冬滿口答應,飛快來到飯堂,大師傅將籠屜打開,熱氣騰騰間雪白的包子飄出肉香,大師傅熱情地招呼道:“白頭兒,吃包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