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話的人來自屋外,大師傅不滿地看去,卻見幾名身著白色長袍的郎中身背藥箱走了進來。
大師傅連忙扯下肩頭的白巾在臉上抹了一把,從灶台後繞出來,兩手在水裙上匆忙擦了擦,向幾位笑道:“各位先生辛苦...咦,怎麼是個女娃娃?”
夏薑笑了笑:“大師傅辛苦。”
“啊...”大師傅應道:“這是?”
夏薑道:“我等是東壁堂的郎中,夏日炎炎容易滋生病患,前兩日大牢裡死了人,府尹大人生怕教師傅們染病,特意囑咐我們來此看看。”
“哦哦,”大師傅恍然大悟,感激地拱手向:“多謝府尹大人記掛。”
“在這裡感謝,大人是聽不到的。”夏薑笑道:“列位還請出去暫避,咱們帶著清毒的藥粉,得在各處施撒,多少有些嗆。”
大師傅道:“我們也能搭把手。”
夏薑放下藥箱道:“這藥粉用量、施撒皆有定規,若是操作不當,可是會鬨出亂子的。再攏共這麼大的地方,咱們一班子人挨人人擠人,您和諸位師傅這體格還不得把我們這些行醫的擠成餡兒?”
大師傅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徒弟,個個大腹便便。所謂廚子不偷五穀不收,此乃行業你,大師傅笑道:“你這丫頭話倒是有趣,那我就不添亂了。”
招呼徒弟從蒸屜上將蒸籠取下,又將爐火閉了,這才道:“那你們慢慢來。”領著徒弟去了。
夏薑見幾人不見了蹤影,向門口的一名年輕郎中道:“海平,關門。”
那叫海平的年輕郎中神色緊張地關上門,戰戰兢兢地道:“師叔祖,這能行嗎?”
“不行也得校”夏薑一瞪眼:“你這麼畏手畏腳,將來如何能接範老堂主的班兒?”
範堂主的大徒弟便是今日站在他身後的那個中年人,名叫李文石,這叫海平的年輕人卻是他的關門弟子,雖然年紀輕輕,但醫術超群,範堂主讚其:因病製方,對症投劑,妙法在心,活變不滯。可見對其寄予厚望,短短幾年聲名鵲起,即便遠在京城夏薑也時常聽到他的名字。
海平撓撓頭,這位師叔祖比他大不了幾歲,但在她麵前也不敢造次,恭謹應道:“師叔祖,我知道了。”
夏薑道:“事不宜遲,趕緊乾活。”
幾名郎中紛紛將背後的藥箱放在地上,繞過灶台翻箱倒櫃不知在找些什麼。
再那大師傅指揮著徒弟搬動籠屜,習慣性地往肩頭一摸,卻摸了個空,疑道:“我手巾哪去了?”
身邊的徒弟道:“莫不是落在灶房了?”
大師傅想了想,一拍腦門:“想是方才擦完汗,隨手扔在哪了。”
那徒弟撒腿便跑:“我給您找回來。”
“不用,不用,哎...”大師傅一句話不等完,那徒弟已跑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