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三個字出口,潘從右如遭雷擊,霍地站起身來,臉上已然變了顏色:“你...你!”
胡明笑了笑:“彆這麼驚訝,你找我找了這麼長時間,不是應該高興嗎?”
潘從右將那茶杯抓在手中,緊張地看著一團和氣的胡明:“你想乾什麼?”
“想動武?”胡明好笑地看著潘從右:“你這一把老骨頭不夠折騰的,把茶杯撂下,咱們話。”
潘從右不為所動,雙目直勾勾地盯著對方,胡明收斂笑容:“收起幻想,你以為能逃得了嗎?”
潘從右向他身後左右看看,不知何時這酒樓之中多出幾桌客人,個個五大三粗,不懷好意地看著潘從右,一瞬間潘從右醒悟過來:“看來你也找我不少時日了。”
胡明道:“可不是嗎,為了找您我領著神教兄弟翻遍了金陵城。”
潘從右點點頭,慢慢坐下來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玉樹歌殘秋露冷,胭脂井壞寒勢泣。到如今、惟有蔣山青,秦淮碧,”他的手指在桌前輕輕叩擊:“金陵城風物雅致,多走走不定心胸舒朗,延年益壽呢。”
胡明養氣的功夫到底不如潘從右,見已無法激怒潘從右,索性撕下偽善的麵具,露出猙獰的麵目:“潘大人,咱們打開窗亮話,胡某不過江湖中人,入不了您老的法眼,有話不妨明,胡某能辦到的絕對不會含糊。”
潘從右淡淡地道:“胡老板在金陵城中身世顯貴,家擁萬金,傳聞不如見麵,果然有買賣饒作風。”
“聲譽良好的買賣人,”胡明補充道:“胡某做生意,講究互惠互利,凡人皆有所求,我保證潘大人這筆買賣不會虧。”
潘從右靠向椅背:“好,既然胡員外想要做買賣,那咱們就做,這筆賬算清老夫不會再難為你。”
胡明眉開眼笑道:“隻要潘大人劃下道來,胡某絕不半個不字。”
於是潘從右慢條斯理地算下一筆賬來:“一名良家女子遭遇強擄,丈夫失妻,稚子失母,這筆賬如何算?”
胡明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潘從右又道:“孩童下落不明,爹娘無後,家破人亡,這筆賬如何算?金陵城每年報官的失蹤人口已到百例,明麵上如此,背地裡被你們坑害的老百姓又如何算?”
胡明凶相畢露,目光中閃動著殺機,潘從右卻絲毫不懼:“你們從老百姓身上搜刮、盤剝的每一個銅板,中贍每一個家庭,老夫一一討回來,理昭彰,這筆賬不怕算不明白。”
胡明冷冷地道:“看來你這老匹夫沒有半點誠意。”
潘從右不屑地看著他:“商賈之家,也敢在老夫麵前大言不慚,你配嗎?!”